寒陌微怔。
他猝不及防的,差點跟言易冰臉貼臉。
言易冰輕淺的呼吸溫溫熱熱,臉上的皮膚很薄,在細膩的淡黃燈光下發著亮。
如果他再湊近一點,或許就能……
寒陌的喉結動了一下,眼神沉了沉。
今天晚上,還真是處處是驚喜。
言易冰臉有點紅,頭發亂成一團,發尖被作弄的翹起來。
他為了憋氣鼓著嘴,唇繃的很緊,臉圓的像塞了兩顆乒乓球,有點稚氣的可愛。
寒陌忍不住,保持著這個姿勢,又伸出手指,揉了揉被自己含過的耳垂。
已經又變涼了。
言易冰縮了縮,神情不悅,終于把嘴里的氣咽下去,伸手推了推寒陌:“別占賽道。”
寒陌被他推了一下,沒推動,故意氣他:“我占了又怎麼樣?”
言易冰皺眉,小聲嘟囔:“沒素質,我把你甩開。”
于是他又埋頭下去自由泳,游的十分賣力,把床頭的枕頭拍的直顫。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一看,寒陌還是在身邊,占他的賽道。
言易冰:“……”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言易冰終于累得動不了了,倒在床上睡著了。
寒陌也困得要命,但言易冰四仰八叉,把床占了大半,而且床鋪皺皺巴巴的,也沒法睡人了。
他又不方便去言易冰的房間睡,于是只好坐在沙發上,從小冰柜里拿了一杯巧克力牛奶喝。
清醒片刻,他開始慢條斯理的查第二天的海島攻略。
查到凌晨兩點,他也困得受不了,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身上只隨便搭了條浴巾,連被子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七點,走廊開始放廣播,召集大家下船登島。
職業選手們大多晝夜顛倒,現在讓他們早早起床去玩,實在是痛苦。
唯有言易冰這個睡的很沉的人,反倒在早晨清醒的很早。
他被廣播吵醒,睜開眼睛,眼底酸的厲害。
透過窗簾的縫隙,依稀能看到天光大亮,船已經停住,正在港口駐扎。
言易冰努力揉了揉眼睛,發現四肢都酸酸的,好像昨天晚上進行了什麼激烈的運動。
他按著太陽穴,一點點從床上蹭起來,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是怎麼從露天泳池回來的。
他的印象停留在望著海面,聽其他選手胡侃的瞬間。
但他之后好像還做了什麼,跟寒陌。
不過模模糊糊的,只有一星半點的畫面留下。
后來……
他被人送回了房間。
言易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睡著的床。
亂七八糟,簡直不成樣子。
被也卷成一團,纏在他腰上。
他自己褲子褪下半截,衣服卷成麻花,還占了床大半的地方。
光看視覺效果,還以為昨天他跟別人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了呢。
言易冰低笑,隨即一抬頭,看到了蜷縮在小沙發上的寒陌。
言易冰:“……”
寒陌個子比他還高,胳膊長腿長,縮在小沙發里,哪兒哪兒都伸不開,看起來十分可憐無辜。
寒陌低著腦袋,抱著雙臂,身上就搭了一條浴巾,顯然是被空調吹了一晚上。
被子自然是給他了。
言易冰頭痛欲裂。
看來昨天是寒陌送他回來的,他占了寒陌的床,把人家擠去了沙發。
就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臨幸了寒陌又把人踹了。
言易冰從床上蹭下來,地上沒有他的拖鞋。
他光著腳踩在地毯,躡手躡腳的走到寒陌身邊。
寒陌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臉色也沒有平常那麼冷冽,反而很柔和。
眉頭舒展著,眼尾狹長,睫毛根根分明。
言易冰回到床上,把被子抱下來,輕輕的搭在寒陌身上。
他動作很小心,弓著腰,盡量不弄出一點聲響。
但在被子的重量落在寒陌肩頭時,寒陌還是一瞬間驚醒了。
映入他眼底的第一個畫面,是言易冰給他蓋被子的模樣。
寒陌眼中的機警瞬間蕩然無存,變得有些溫和。
言易冰倒是不太自在:“我看你有點冷。”
“嗯。”寒陌從沙發上坐起來,身體蜷縮的發酸。
他揉了揉肩膀,抬起眸,看向言易冰:“幾點了?”
“七點多。”言易冰回答后,摸了摸鼻尖,眼神發飄:“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
寒陌微頓,挑了挑眉:“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言易冰驀然睜大眼睛,心道,小朋友,你這話很有歧義啊!
說的像是他拔X無情一樣。
“喝多了,記不太清了,怎麼了嗎?”
寒陌垂下眼,搖搖頭:“沒什麼,昨天你卡掉了,直接把你送我屋來了,后來去泳池找到的,給你放桌面上了。”
言易冰清了清嗓子,扯著皺皺巴巴的衣角,低聲道:“那什麼,謝了,我先回去洗個澡。”
“嗯。”寒陌輕輕應道。
言易冰從桌面上找到自己的卡,揣進兜里,又提了提褲子,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準備出門。
手指搭在門把手上,他停住,轉回頭猶疑道:“昨天晚上真沒發生什麼事兒?”
寒陌上下打量他一番,勾唇:“你希望發生點什麼?”
言易冰被他盯得耳根發燙,搖搖頭:“沒什麼。
”
隨后他拉開門,飛快的出去了。
剛一出門,迎面撞上被丁洛拖起來吃早餐的郁晏。
面面相覷,言易冰僵住了,郁晏也僵住了,唯有丁洛倒吸一口冷氣,捧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