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易冰放下手機,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凌晨一點,也不算晚吧。
難道寒陌回去也沒睡?
不會還在研究韓國那邊的比賽視頻吧。
他鼓著臉,泄氣。
出來玩遇到這種學神能怎麼辦?
大家都在想著怎麼玩好,他卻利用大家娛樂的時間學習。
行業競爭真是越來越激烈了,現在的小孩子們心計也是越來越深了。
言易冰下床,飛快的洗漱一通,抓了抓頭發,隨便穿了件便于運動的衣服,出了門。
他非常陰暗的想,既然大家都在玩,決不能讓寒陌獨自進步。
于是他敲響了寒陌的房門。
寒陌叼著一片吐司開了門。
他微繃著唇,嘴唇夾的有些發白,唇角還沾著些面包屑。
抬眸看到言易冰,寒陌眼底的光一閃而過,隨即又沉了下去。
“冰神有事?”
言易冰壓壓帽檐,手插著兜,領口半敞,露出一片白白的脖頸。
他有些蠻橫道:“別學了,出來爬山。”
寒陌:“?”
言易冰敲門之前,他正打開推拉窗,靠在房間陽臺的圍欄邊郁悶的吸煙。
他酸的都要發瘋了,但站在他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資格說。
言易冰喜歡女人,喜歡漂亮女人都是正常的。
他喜歡言易冰,才是一廂情愿。
所以寒陌克制著,把自己關在陽臺上很久。
昨天夜晚的海上格外潮濕,陽臺圍欄上都掛著一層海水,深吸一口氣,肺里都是咸的。
煙抽了沒兩口,煙蒂就發軟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升起來才變得好一點,圍欄上的海水結晶成了小鹽粒。
他一夜沒怎麼睡著,避開了要爬山的大部隊,淺淺瞇了一會兒,準備再抽根煙清醒一下。
煙剛叼在嘴里,言易冰就敲了門。
寒陌下意識扔了煙,轉身塞了一塊吐司在嘴里。
他怕跟言易冰說話的時候,煙味兒不好聞。
“爬山?”寒陌咽了一口吐司,被噎的聲音都是啞的。
“人家都去了,就我們倆不在多無聊,而且睡醒了也沒事干。”言易冰用鞋尖抵著寒陌的門,沒有給寒陌躲避的空隙。
寒陌眼瞼一顫,狹長的眼尾有些疲憊。
他并沒有睡醒,睡得好的是言易冰。
看來昨天言易冰的確玩的很開心,所以才一覺睡到了中午。
“你去吧,我不去了。”寒陌輕輕關了下門,這才發現,言易冰用鞋把門給卡住了。
寒陌:“……”
“我不認路,自己上不去。”言易冰一臉坦然。
他是個生活白癡,寒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沒辦法,寒陌忍著心中的酸澀,回去換了身衣服,跟言易冰出了門。
為了盡快上到山頂,他們選擇了最陡的一條路。
這條路大部分時間,都是要弓著腰走的,而且可進不可退,走到了半山腰再想下去就難了。
寒陌跟在言易冰身后,手掌虛虛的撐著言易冰的背,以防他腳下一滑掉下來。
兩個人手腳并用,呼哧帶喘,竟然用一個小時就爬到了山頂。
剛一到頂,言易冰直接歪倒在了地上,臉憋得通紅,眼睛直呆呆的望著天空,一個字都吐不勻。
寒陌蹲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臉:“體能差還爬那麼快。”
他比言易冰好得多,一上來站直身子,很快就回復了平穩。
寒陌扯住言易冰的手腕,扶著言易冰的后腦勺,企圖把他拖起來。
言易冰柔軟微卷的頭發撩撥著他的手指,發絲上有清淡的洗發露香味兒。
言易冰抓住寒陌的肩膀,低低喘息,嘴唇泛著潤紅的光澤,胸膛劇烈的起伏。
“我躺……躺一會兒,行嗎?”
他聲音出奇的軟,尾音帶著顫,寒陌小腹一緊,想到了很歪的地方。
只是爬個山,怎麼像是被……了一樣。
寒陌低頭,碎發在眼前晃了晃:“走一走,不然對身體不好,我扶你。”
言易冰臉色越發的潮紅,血液上涌,太陽穴鼓著。
他很久沒有這麼劇烈運動了,所以爬山爬的太狠,身體就受不住了。
他只好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寒陌身上,借著寒陌的力,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嗓子割裂般的疼,雙腿也止不住的發抖,劇烈運動帶來的不適越發明顯。
寒陌問:“要去找他們嗎?”
言易冰難受的搖了搖頭:“我喝不下去酒了。”
他得緩一會兒。
至少得緩一個小時,而且估計下山也是個煎熬。
早知道,他就在游輪的貴賓泥漿浴里瀟灑了。
寒陌輕呵,目光瞥到別處,聲音里藏著些怨念:“昨晚喝多了吧。”
言易冰幾乎半個身子都貼著寒陌,腦袋也歪在寒陌肩膀,半死不活。
他聞言,掀了掀眼皮,杏核眼輕顫:“什麼喝多了?”
寒陌不言語,只是默默撐著他,來回在平地上走。
遠處的人聲鼎沸和歡樂喧騰都跟他們無關。
他本來,也并不想湊熱鬧。
“對了。”言易冰想起什麼來,將手伸進兜里,摸出一個褐黃色的小紙袋。
他有氣無力的將紙袋塞在寒陌的手心里。
“喏,差點忘了。”
寒陌目光下垂,托著非常輕薄的小紙片,問:“什麼東西?”
“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寒陌用指腹輕輕揉開紙封,從里面抽出一張照片來。
那是他飛鏢比賽頒獎時留下的,但照片為什麼會在言易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