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易冰這幾天經常起晚,后來被教練嚴肅的教訓一頓,才端正了態度,身先士卒。
一周之后的某天早晨,手機提醒震動起來。
言易冰掃了一眼,有些恍惚。
他拿著手機,避開宋棠他們,獨自到會議室打電話。
“雅康花卉嗎,我想訂一束淡百合和馬蹄蓮,幫我送到西山公墓。”
“請問您有我們家的會員嗎?”
“有,我叫言易冰。”
“啊找到了,您去年和前年也在我們這里訂過花束,請問今年還是在傍晚送去,避開亡者家屬嗎?”
“今年……不用了,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送去吧。”
“好的,我這邊將付款二維碼發給您。”
訂完了花,言易冰把手機扔在桌面上,自己拉開椅子,懶散的點了一根煙。
煙絲溫溫柔柔的拂過眼前,濃郁的味道嗆得他嗓子微癢。
他抽完了一根煙,拍拍身上沾染的味道,若無其事的,拿起手機出了會議室的門。
坐在電腦屏幕前,他就摒棄了一切雜念,開始專心致志的練習。
又練了一個小時,宋棠招呼他去吃飯,但言易冰有點困了,于是擺擺手,自己回了房間。
他正準備睡會兒覺,半醒半夢之間,粱和風打來電話。
言易冰迷迷糊糊的接了,還沒說話,粱和風那邊急切道:“冰,之前讓你聯系解說圈的熟人,你找到了嗎,東亞對抗賽要開始了,我想抓住這次機會。”
言易冰揉揉太陽穴,勉強坐起身子,喃喃道:“哦,忘了跟你說,朵檬那邊可能不太行,她們要求二十歲以下的小鮮肉,現在郁晏給我推了一個人,也是開俱樂部的,他們專推解說,但我不太熟,只能把他微信推給你,你跟他聊一下吧。
”
粱和風:“……行啊。”
他其實有點失望。
對他來說這麼重要的事,言易冰居然只顧著玩,忘了跟他說。
而且這個人還是從郁晏那里推過來的,那豈不是跟言易冰不熟,沒法給他拿到特殊的照顧。
粱和風知道自己年齡不太占優勢,他本以為自己放下臉面,指望唯一可以依靠的言易冰,就能另辟蹊徑,達到事業巔峰。
但現實比他想象的慘淡太多了。
“我推給你了,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我有點困,先睡了啊。”
言易冰迷迷糊糊的,沒聽出粱和風語氣里的失望,掛斷電話后,他往床上一倒,再次睡了過去。
粱和風捏著手機,把還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身后,梁母扯著嗓子咒罵:“你看你交的什麼狗屁朋友!你看他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就是不想幫你,你已經跟他不在一個層次上了,你清醒一點吧!”
粱和風煩躁的抓了裝頭發:“冰已經給我推了一個老板,你能不能消停點。”
梁母冷笑:“推了一個老板?你不還是得面試,人家還是有可能把你開掉!要我說你就纏著言易冰,不是說全Zero俱樂部都指著他一個人嗎,那他把你要回去打比賽也沒什麼吧,誰還能拒絕他?他不做就是不想!”
粱和風沉了沉氣,不耐煩道:“電競圈不是你想的那樣,二十五歲不可能再打比賽了你懂不懂!”
梁母:“言易冰不是二十五?你什麼都懂,你當初為什麼退學搞這個破東西!你還不如考個大學找個工作,我們家也踏實!”
粱和風氣道:“隨便考個破大學找個破工作能有我現在賺的多嗎,你知道他們一個月才幾千塊錢,我直播一場就出來了!”
梁母:“人家那是鐵飯碗,是能吃一輩子的,你這個呢,你三十歲以后誰還看你直播?”
粱和風臉色陰郁,不說話了。
他得承認,他媽說的有一定道理。
別看他現在還算光鮮,直播收入也能滿足較為奢侈的生活。
但他這些錢是要花一輩子的,要是以后沒粉絲了怎麼辦,不懂年輕人的梗了怎麼辦。
不會有人愿意看個老大爺打游戲的。
也只有頂級職業選手的工資才能支撐一輩子光鮮亮麗的生活。
他還差的遠。
粱和風把手機揣好,掃了一眼床上給梁母治療精神的藥,低聲道:“我出去抽根煙。”
Prince俱樂部商務室。
經理丁俊笑瞇瞇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真是抱歉,我們寒神的運動服代言已經簽出去了,就是前兩周簽的,三個月合同,您要是實在想合作,不如三個月之后再來問問?”
丁俊從孫天嬌那里聽到了消息,說寒詩這家品牌目中無人,還獅子大開口,估計幾家戰隊都得跑一趟,但丁俊沒想到,寒詩的CEO居然是最后來的Prince。
丁俊還有點攀比心理。
先去找Zero,最后才找Prince,是嫌他們站的不夠高嗎?
所以對方剛提,丁俊就準備微笑著把人趕走。
寒堂翹著腿,撣了撣指尖的煙灰,滿不在乎道:“什麼意思,我還沒報價你就拒了?”
丁俊皮笑肉不笑:“實在是已經簽了合同,不能毀約,不然您去別的俱樂部問問,比如Zero呢?”
寒堂不知道孫天嬌和丁俊私下通過氣,眼皮一耷拉,慍怒道:“我去了,他們那家純屬坑錢,一年的合同管我要八百萬,真當他們家是頂流明星呢?”
Prince和Zero是同等地位的電競俱樂部,寒堂這麼貶損Zero,大有警告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