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驟然湊近,氣息就會顯得格外強烈,酒精,檸檬香,還有少年特有的味道。
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腎上腺素飆升,大腦瞬間充血無法呼吸的感覺。
那是游走在禁忌的鋼絲上,打破了綱常倫理的刺激。
言易冰抬手,碰了碰被寒陌親過的地方。
他又搖搖頭,煩躁的躺在床上,光著上半身,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天睜開眼,天色竟然還是沉的。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渾身就像脫了力一樣,怎麼都使不上勁。
太陽穴一漲一漲的跳動,口中干澀發疼。
他抿了下唇,突然覺得耳根處傳來微微鈍痛。
就好像咬合肌被黏在了一起,不聽使喚了。
言易冰按著耳根,眼底蓄上一層水光。
他摸過手機,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呆滯了好久。
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手機里,來自各方的消息都快把微信撐炸了。
有孫天嬌的,隊員的,郁晏的,還有粱和風的。
粱和風發了好幾條六十秒的語音,言易冰暫時沒心情聽。
他看了一眼郁晏的消息。
郁晏問他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言易冰看了看時間,郁晏的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郁晏還打了幾個電話,但是他都沒接到。孫天嬌是給他發合同書,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他是不是出門了。
言易冰先給孫天嬌回:“沒出門,睡過了。”
他又給宋棠他們說:“我睡過了,你們先練。”
最后告訴郁晏:“我晚上不吃了,才看到。”
粱和風的語音太多,他猶豫了一下,突然有點胃里作嘔,不愿意看手機屏幕了。
言易冰掙扎著坐起來,眼前一陣泛黑。
他摸了摸額頭,似乎也不覺得熱。
但肯定是身體出了點問題,不然不能這麼難受。
他在俱樂部的工作群里聯系了隊醫,讓隊醫過來給他看看。
沒一會兒,隊醫拿著藥箱趕過來,有些慌張道:“冰神你哪兒不舒服?”
職業選手最怕在比賽前夕生病,生病了打不好比賽,影響的可是一連串的贊助。
言易冰:“我覺得不燒,但是身上沒力氣,頭有點重,耳根有點漲疼。”
隊醫皺眉,拿出測溫儀測了下溫度。
“都三十八度了,怎麼不燒。”
言易冰微微嘆氣。
怕什麼來什麼。
關鍵時刻他怎麼能發燒呢。
隊醫又掰過他的臉,看了看他的耳后。
柔軟的耳垂被壓得有點發紅,上面還有枕巾褶皺的印子,耳骨的輪廓圓潤漂亮,薄薄的露在燈光下,恍惚透明。
耳垂后面,似乎有點腫脹。
隊醫按了按那處柔軟的皮膚,言易冰一皺眉,啞聲道:“疼。”
隊醫嚴肅道:“冰神,我懷疑是腮腺炎,這病潛伏期是一周左右,你肯定是什麼時候被傳染了。”
“腮腺炎?”言易冰瞇著眼睛,喃喃道。
隊醫點頭,順便帶上了口罩:“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確診一下,如果是,腮腺炎有傳染性,你得回家休養。”
言易冰一皺眉:“傳染性厲害嗎?”
隊醫:“當然厲害,一般學校里一個人得了,周圍幾個班都得傳遍。”
言易冰趕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把隊醫也給傳染了。
隊醫幫他把被子扯下來:“這病絕大部分都是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得,成年人免疫系統完善,不容易中招,而且我小時候得過,已經終身免疫了,不用擔心。
”
言易冰眼神顫了顫,張了張嘴,拉扯感實在太明顯了,他用力就會疼。
“我都二十五了,怎麼也能被傳染?”
隊醫:“作息不規律,內分泌失調,可能抵抗力太差了。”
言易冰皺眉:“我沒把俱樂部里的人傳染吧?”
隊醫:“那要八天后才知道,不過他們都成年了,而且你最近也沒在食堂吃飯,正常情況下不會,但是我還得給他們沖點抑制病毒的沖劑。”
言易冰捂著耳朵,垂著杏核眼,眼尾被燒的泛紅。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模模糊糊的問:“那……要是跟成年人離得很近,容易傳染嗎?”
隊醫沒聽清,湊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言易冰渾身發熱,嘴唇繃著,頓了幾秒,一閉眼:“我要是不小心跟人親上了,那人會得嗎?”
隊醫:“……”
突然知道隊長戀愛了應該怎麼反應?
母胎solo二十五年啊,好不容易有喜歡的女孩兒了,肯定該恭喜。
但現在這個情況,說恭喜好像不合適。
言易冰:“……”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更想揍死寒陌了。
要是因為那次接吻,不小心把寒陌傳上了,東亞對抗賽訓練直接缺席兩個人,主席大概會炸了。
隊醫:“按理說……但這種事不能按理說,您還是讓女孩兒去驗個血吧,如果現在沒反應,就吃點藥,抗一抗。”
言易冰生無可戀,甕聲甕氣道:“多久能好?”
隊醫:“這病沒有特異性抗病毒治療,就在床上休息,等退燒,大概一周之內就能好。”
“行,你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注意,再讓保潔消個毒,我先回家了。”言易冰不敢在隊里呆了。
他怕待久了病毒積蓄的多,真把人給傳上了。
也正好今天他爸出差,帶著他媽一起去玩,家里就剩他還有偶爾過來照看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