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比賽結束一起吃個飯吧?或者打個排位也行,哦我聽說你最近在追女生?誰啊,我認識嗎?”
寒陌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兒了,他扭著頭,隨口道:“我去趟衛生間。”
朵檬一愣,喃喃道:“你不是剛出來?”
“手機落里面了。”寒陌說罷,簡單跟朵檬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就匆匆轉身回衛生間。
言易冰剛解決完個人需求,正微揚著脖子,瞇著眼,準備拉褲鏈。
寒陌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是的。
這邊酒店大廳的衛生間非常人性化的設置了大門,但又非常不人性化的沒給便池做隔擋。
如果是別的男人,言易冰連個眼神都不會給,還會異常淡定的把小言揣回去,理好褲子,慢條斯理的去洗手。
但來的是寒陌。
寒陌對他有那種想法,上次在網吧,小言差點就被寒陌碰到了。
而且他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不愿意小言被寒陌碰。
“臥槽,你……”
言易冰嚇了一跳,下意識轉了個身,背對著寒陌,匆匆扯褲子。
大概是太急了,拉鏈夾到了內褲,怎麼都扯不上去,急的他快瘋了。
小言還在空氣中茫然的瑟縮著,但是拉鏈就是卡住了,寒陌越走越近,言易冰幾乎要靈魂出竅。
寒陌饒有興致的望著言易冰的背影。
言易冰因為急,手臂用力,蝴蝶骨也會繃起來,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短袖,顯得背部輪廓特別好看。
“師父躲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
言易冰臉側發燙,上下抻了抻,終于把拉鏈弄好了,他不太溫柔的把小言塞了回去,扯好拉鏈,深吸一口氣。
“你不是剛上完,怎麼又回來了?緊張的尿頻尿急?”
他先發制人,企圖控制話題。
寒陌低笑,見衛生間也沒有別人,他湊過去,趁言易冰洗手,將言易冰圈在雙臂間。
“尿頻尿急沒有,不過緊張是真的。”
他把下巴枕在言易冰的肩膀上,像貪戀主人味道的小狗,鼻翼翕動,輕嗅著言易冰唇邊甜牛奶的氣息。
言易冰剛想打斷寒陌這個過分曖昧的動作,但抬眼向鏡子里一看,卻發現寒陌眼睛黑亮,神情坦誠,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大概自從這個人成為Prince的隊長,始終沉重冷靜,像一汪深潭不起波瀾,所以就連言易冰都忘了,寒陌也會有緊張這種情緒。
像踏入高考考場的高中生,像站在校領導面前演講的學生代表,像初入職場面試的新人小白。
鮮活而又生動。
這種感覺很特別。
言易冰難得有機會體會到,自己是個比寒陌大了整整六歲的大人。
經歷的大場面更多,遇事更淡定,抗風險的能力也更高。
他挑了挑眉,隨即忍俊不禁,用洗干凈的,濕漉漉的手指拍了拍寒陌的側臉。
“不是吧,寒神?”
寒陌感到自己袒露的心理活動被言易冰取笑了,他不滿的張開嘴,牙齒抵著言易冰的肩頭,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嘶。”言易冰縮了縮肩膀,眼中含著笑,努力在寒陌給他圈的小范圍里轉過身,和寒陌面對面。
他后腰抵著洗手臺,左腿微曲著,手上的水珠在空氣中緩緩蒸發。
他抬了抬杏核眼,看向寒陌臉上被他擦到的水痕,軟聲道:“小哥哥,緊張的應該是我吧,壓力怎麼也落不到你身上。
”
四個人中,言易冰是絕對的前輩,腦袋上頂著PUBG永恒之光的稱號。
他獲得過最多的褒獎,有過上升期,有過巔峰期,他還沒有跌落神壇過。
但二十三歲以后的每一場比賽,對他來說都是一次賭注,賭永恒這兩個字還能不能繼續懸在他腦袋上。
這是榮譽,也是鍘刀。
寒陌喉結滾動,輕聲吐息,低喃:“我怕別人罵你。”
言易冰怔了怔。
所以,寒陌緊張的不是比賽,是他?
寒陌怕他發揮不好,怕他狀態下滑,怕他背鍋成為眾矢之的,怕他被國內電競粉罵。
因為喜歡,所以寒陌同樣擔心那把鍘刀落下來。
這人……
言易冰心里酸酸的,又暖洋洋的。
他彎著眼睛一笑,輕佻的摸了摸寒陌的下巴,像討好一只郁悶的小狼狗。
“那你好好打,配合我,幫我。”
十點。
橘紅色的燈光亮徹整個會場,巨大的舞臺中央,是泛著紅色光澤的PUBG四個字母。
那光似乎做了處理,竟然在明亮的會場上,射出纖維狀的光柱,遠遠望去,仿佛懸浮在空中。
選手參賽席已經開放,七個坐席一一相對,隔階而望。
中國隊這邊還沒理好裝備,韓國解說已經占著主場優勢,開始吹起NNTC來了。
“不得不說NNTC這次的狀態真的很好,隊員們最近好像都胖了幾斤,看來是一點沒有接收到緊張的氣氛啊。不過以NNTC的勢力,似乎緊張也不該輪到他們哈哈哈哈哈……”
謝風剛掛好耳機,就迫不及待的嘲諷:“聽著蛋卷頭的聲音我真是一如既往的尬出表情包啊。”
朵檬笑:“剛才那位是韓國的解說,樸伊禮的死忠粉,我們大家聽聽就好,沒必要當真哈。
”
謝風:“好了,趁著比賽還沒開始,我們也跟隨著導播的鏡頭,看下選手們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