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段話——
“比賽期間刪掉了微信微博,今天剛裝回來,沒看到。”
其余的,他就沒再說什麼了。
他翻完了微信,看到聯系人那里有幾個新的好友申請。
看起來都不認識,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他的微信號。
言易冰沒管,放下手機合上了眼。
寒陌把烘干的衣服抱回來,一進屋,就看到言易冰弓著背,歪著腦袋,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姿勢還挺扭曲的,明天早上起來肯定會脖子疼。
寒陌把干凈衣服疊好,繞到言易冰身邊,低聲:“困了?”
言易冰呼吸均勻,干燥柔軟的頭發凌亂的搭在額前。
寒陌一直知道他睫毛長,湊近一看,似乎比以前更長了。
言易冰的眼皮很薄,臨近眉毛的地方隱約能看到淺淺的血管。
他的睫毛尖卷著,濃長的睫毛在燈下垂成一小片陰影。
干凈潮濕的皮膚上,隱約帶著酒店里玫瑰沐浴露的味道。
寒陌喉結一滾,左手繞過言易冰的脖頸,右手托住他的膝彎,將他從坐靠的姿勢變為平躺。
言易冰哼唧一聲,眼瞼顫了顫,微熱的臉頰在寒陌小臂上蹭了蹭。
“回來了?”
他無意識的念叨,嘴里含糊不清。
“辛苦了師父。”寒陌湊近他,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給他搭好被子,自己也去衛生間洗澡了。
等他洗干凈出來,言易冰已經睡得很熟了。
被子被扯得七扭八歪,言易冰的睡袍帶子也徹底散了,一條細白的腿從被子里伸出來,大大咧咧的晃蕩著。
寒陌靠在床邊欣賞了幾秒,然后也掀開被子上了床。
夜幕沉沉,房間里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寒陌主動尋著熱源,湊到言易冰身邊。
他探過一只手去,試探性的碰了碰,不由得輕嘆:“睡袍里面什麼都沒有,還真是信得過我。”
不過畢竟今天消耗的體力太多,他也累得不行。
所以他只是從后面抱住言易冰的腰,很快睡了過去。
寒陌從很小起就是一個人睡覺了。
他早就忘了身邊有其他人的感覺,直到今天。
他身邊躺著言易冰,言易冰睡得很熟,但身上卻散發著讓人舒適的溫度。
言易冰睡覺不老實,時不時的,會把腿搭在他身上,或者用小臂勾著他的脖子。
囂張的,仿佛整個床都是自己的天地。
原來,身邊有人是這種踏實安心,連呼吸都泛甜的感覺。
寒陌把這種感覺牢牢記在了腦海里。
直到第二天上午,言易冰才睜開眼睛。
窗簾拉著,牢牢遮擋著陽光,他看不到時間,于是摸過手機掃了一眼。
居然已經十點半了。
他突然清醒。
昨天他沒回自己房間,而是跟寒陌一起睡的。
他慌了。
言易冰僵硬的轉過頭,往身邊掃了一眼。
寒陌還沒醒,呼吸綿長,深沉,睡姿也很乖,規規矩矩的,像個大抱枕。
言易冰發現自己一只腿搭在寒陌身上,而寒陌的手臂勾著他的腰,他的睡袍已經皺的縮到后背了,渾身上下完全空空蕩蕩,一覽無余。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和寒陌睡了一晚。
這要是誰不小心進來看到,說他們沒點什麼,黃河都不信。
不過。
不過也不錯。
黃河他媽愛信不信。
言易冰掃過寒陌的側顏,輕笑了一聲。
他又看了一眼微信,發現東亞小分隊的那些人都沒有動靜,包括他房間的路江河和寒陌房間的孫天嬌。
這幫人也的確累壞了,估計沒睡到下午不能醒。
于是他又松弛幾分,思索片刻。
要是被人問到為什麼沒回去,就說……就說房卡丟了吧,然后和寒陌又開了一個。
如果被問為什麼是大床房,就說酒店沒別的房間了。
想通之后,他一身輕松,于是放下手機,緩了緩,也沒換姿勢,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他感覺到了寒陌不老實的手。
也不算不老實,寒陌其實半點過分的都沒做,只是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他腰間的皮膚。
涂了沐浴露的皮膚很滑,很細膩,還帶著腰肌特有的柔韌。
但言易冰覺得很癢。
他閉著眼,將手伸下去,一把攥住了寒陌的手指。
寒陌安靜的被他攥著,沉默了片刻,小聲道:“師父,你……了。”
言易冰耳根發燙,尷尬又暴躁道:“不那什麼才不正常好嗎,我剛醒。”
寒陌用手肘撐著床,居高臨下的望著言易冰,抿了抿唇,神情很認真:“我幫師父弄出來?”
言易冰呼吸一滯。
他得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他心口酥酥麻麻的,像被電流過了一遍。
寒陌眸色漆黑,碎發零散,有一張剛睡醒也英俊好看的臉。
寒陌說那句話的時候,喉結緩緩滾動,薄唇繃了一下,嗓音是性感低沉的啞。
他想嗎?
當然想。
但是寒陌繃唇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想用嘴吧!
言易冰咽了咽口水。
他這麼占寒陌便宜合適嗎?
太不合適了!
還有絲絲壓迫的意味。
他知道寒陌為他做什麼都可以,但他不舍得。
“不用,我餓了,想去吃飯。”
言易冰推開寒陌的手,快速用皺皺巴巴的睡袍把自己裹了起來。
然后他翻身起床,被子一撩,帶走一片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