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易冰終于不打算逗小孩了,他毫無負擔的溜進分配給父母睡的小房間,鎖上門,連電腦都沒開,躺在床上補覺。
他的叔叔們都是非常有素質的人,知道打比賽的人不能打擾,于是誰都沒上來過問一句。
言易冰直接睡到了八點,算是補了個好覺。
他洗了把臉,下樓,大部分人已經上桌了。
少年少女坐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只有言易冰精神矍鑠,雙眼明亮。
電視開著,聯歡晚會已經開始了,但也就是圖個熱鬧,沒有人真的去看。
飯桌中央,擺著碩大的盆菜,是在附近的飯店訂的,油光閃閃,香艷動人。
整個年夜飯的氣氛非常喜慶,這樣的場面其實十分難得,爺爺奶奶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下一次團聚不知在多少年之后。
破天荒的,這頓飯就吃到了十點多。
幾個男人推杯換盞,醉意盎然。
成年的言易冰本來也被要求喝酒的,但他只喝了一點,之后就推脫喝酒對手有影響,沒再碰了。
倒是十七歲的少年漫不經心的喝了兩瓶啤酒,面色不改。
這個年紀,都比較愛逞能。
晚上。
沙發攤開成床,上面鋪了一層絨墊子。
言易冰躺在上面,其實并不舒服,連翻身都費勁。
第二天早晨,他后背就有點酸疼,而且起的特別早,一直哈氣連天。
但新的一天,新的迎賓。
言易冰只好在中午繼續推說要打練習賽,躲在父母房間睡了個午覺。
寒陌是晚上五點的航班,七點多降落,從機場出來,打車到酒店,也要八點多了。
言易冰一整晚都顯得比較焦灼。
他頻頻看表,但大概是今年回來的人特別全,老人家也很興奮,居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寒陌到了酒店辦好入住,給他發消息:“我到了。”
言易冰再也坐不住了。
小情人就在幾百米外的酒店里,正眼巴巴的等著他,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急色。
飯桌上餐食已經撤下,換成了麻將。
大人們有的打有的看,有的還在剝扇貝肉。
少年少女窩在沙發里,一邊一個,專心致志看手機。
言易冰見他們熱熱鬧鬧的玩起來了,準備偷偷溜走。
他揣起手機,連外衣都沒敢穿,躡手躡腳的晃悠到了門口。
他輕輕擰開門,將門開了一個小縫,溜了出去。
或許有人看見了,但都沒在意。
因為奶奶家的院子也不小,里面還養著兩只鳥,他們時不時開門到院子里看鳥。
言易冰被室外的空氣凍的一抖。
廣州的晚上還是很冷的,不穿外衣有點扛不住。
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麼多,搓了搓手臂,就向酒店的方向跑去。
風聲在耳畔獵獵刮過,低矮的草叢被吹的噗啦啦響,仿佛草叢里同樣有只狂奔的生物,極速掠過茂密長葉。
他多年不鍛煉的身體,跑個幾百米,就稍微有點喘。
他停在酒店門口,抿了抿干澀的唇,急促的呼吸幾口,走入大堂。
新年人少,前臺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親切的問了他房間號。
言易冰一邊感受著酒店大堂的溫暖,一邊說了寒陌的房間。
他乘電梯上去,一路到了寒陌的門口。
他告訴寒陌的是,他會在十點后過來,但現在才八點多。
他想給寒陌一個驚喜。
言易冰潤了潤嗓子,抬手按鈴。
片刻后,他聽到下床的聲音,然后是腳步聲,最后他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問:“誰?”
門沒開。
言易冰故意壓著嗓子,改變自己的聲線:“您好,客房服務。”
門內沉默了片刻。
言易冰聽到了一聲輕笑。
寒陌倚著墻,饒有興致的問:“什麼客房服務?”
言易冰蹙眉,繼續捏著嗓子:“是酒店送您的新年禮物,感謝您的支持。”
緊接著,門鎖咔吧一聲,被擰開了。
言易冰在門開的瞬間,突然推門沖進去,將寒陌撲了個滿懷。
寒陌被他撲的向后踉蹌幾步,隨后緊緊的抱住了他。
言易冰只穿著件薄薄的衛衣,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臉頰,耳朵,手指尖,全都是冰涼的。
但是寒陌身上卻很熱,是少年干燥溫暖的體溫。
言易冰輕輕喘息,瞇著眼:“聽出來了還不開門?”
寒陌騰出一只手,一把將門推上,只輕笑了一下,就有些粗魯的將言易冰壓在門廊墻上,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言易冰的唇瓣也是微涼的,于是他一點點,將自己的體溫渡過去,將柔軟的唇摩擦的潤紅發熱。
言易冰仰著頭,迎接著小狼狗撲食一般熱情的吻,雙臂自然的搭在寒陌的脖子上。
酒店是個好地方。
言易冰想。
它隱秘,私人,還帶著點曖昧的味道。
寒陌也覺得酒店是個好地方,他親夠了,放開言易冰的唇,手指在他唇角輕蹭了一下,嗓音低沉道:“你們酒店還提供這種特殊服務,不怕掃黃打非找上門?”
言易冰聽出了角色扮演的意思。
他眼瞼微顫,目光流轉,似笑非笑,伸手扯住寒陌的衣領,讓衣領輕勒著寒陌的脖頸:“你還準備舉報?”
寒陌眸色沉了沉,眼皮深深折起,手指順勢滑倒了言易冰薄薄的衛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