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毒的想,要是言易冰也不能打比賽就好了,他就沒有那麼不平衡了。
其實他很能忍了,言易冰早就該退役了,幾年前就該退役了。
如果言易冰正常退役,他也不會如此心態失衡。
可沒有。
言易冰偏偏是天才中的天才,不僅把他對比的暗淡無光,甚至好多知名選手在言易冰面前都毫無神采。
憑什麼。
言易冰已經得到夠多了,為什麼老天還要給予?
他的職業生涯幾乎沒有開始就中斷了,卻沒有得到任何補償。
梁和風攥緊了手里的滑雪板,只覺得血液翻騰,頭腦一熱,他突然抱起滑雪板,朝言易冰追了過去。
言易冰已經走到小區門口了,正低頭掃卡。
梁和風憋著一口氣,渾身肌肉繃的發顫,他猛地舉起滑雪板,朝言易冰的后背砸去。
來往進小區的車很多,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掩蓋了梁和風的腳步聲,言易冰并未發現。
可當他拉開大門,準備向里走時,突然聽到一股不尋常的風聲。
多年的職業生涯讓他的耳朵非常好用,他心頭一悸,身體仿佛感知到了什麼,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驀然回頭,就見沉重的滑雪板朝他砸了下來。
就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股大力突然從右邊過來,一把將他拽到了一邊。
他差點摔倒,踉蹌的跌倒了一個人的懷里。
一個熟悉的人的懷里。
滑雪板帶著呼嘯的風聲從他鼻尖掃過,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被彈起小腿那麼高。
言易冰驚魂未定,杏核眼圓睜著,呆呆的看向砸落地面的滑雪板。
寒陌抱著言易冰,那一瞬間,血液差點凝固了。
幸虧這東西重,梁和風輪起來也不方便,不然他根本來不及把言易冰拉開。
見言易冰完全沒事,他先是涌起一陣劫后余生的狂喜,隨后就是漫無邊際的憤怒。
其實言易冰出來不久,他就跟了過來。
他看到言易冰和梁和風見面說話,但他沒湊過來,而是在樹梢陰影里,靜靜地吸了一支煙。
只等言易冰轉身結束對話,他才碾了煙蒂扔進垃圾桶,朝言易冰走過來。
他只是想接接他,順便告訴他這種事不用瞞著。
可很快他看到梁和風抱著滑雪板,大跨步追了過來。
寒陌意識到不好,立刻也朝言易冰沖了過去,在千鈞一發之際,將言易冰扯了過來。
言易冰的背靠著寒陌的胸膛,不需要回頭,就能熟稔的念出他的名字。
“寒陌……”
他不敢想象,剛才沒有寒陌,那個滑雪板迎面砸在他身上,會是什麼后果。
會死麼?
寒陌咬著牙,眼睛布滿紅血絲,曾經游走在生存線上的不安全感,身邊人臨近死亡的惶恐像狂風驟雨一樣包裹了他,他是從最不堪的環境里活過來的,他一直不是什麼好人,好人在他那種環境里,根本無法生存。
但時過境遷,他也愿意更貼近光明的生活,更貼近言易冰的生活。
可這一幕,喚醒了他隱藏了多年的惡犬基因。
他不能承受,任何人傷害言易冰,有這種念頭都不行。
寒陌眸色冰冷的盯著梁和風,安撫似的拍了拍言易冰的背,他突然邁步上前,一抬腳,狠狠的踩在滑雪板上,力道之大,震的梁和風當即脫手,掌心被滑雪板的邊緣狠狠碾過,留下揮之不去的刺痛。
梁和風也蒙了。
他不是真的要言易冰消失。
他只是氣急了,熱血上頭,做出了沒有理智的事。
現在理智回來了,他整個人嚇的直哆嗦。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寒陌一躬腰,撈起了石板地上的一根樹杈,沒有一絲猶豫,抬手就向梁和風的眼珠上扎去。
他的動作干凈利落,比梁和風有技巧的多。
這一下扎過去,梁和風眼睛就廢了。
梁和風驚恐的睜大眼睛,一時間竟然也忘了躲。
“寒陌!”
言易冰回過神,聲音里帶著憤怒,震驚。
寒陌的動作一頓,樹杈沒扎進去。
言易冰趕緊沖過來,將他的手抱住,把樹杈折斷,扔到一邊。
“你瘋了,不值得!”
這一下真扎進去了,不管梁和風的動機是什麼,寒陌肯定摘不出去了。
事業也就全完了。
小區的保安見狀不好,也跑了過來,趕緊報了警。
梁和風被小區保安控制住,和那個狼狽落在地面的滑雪板一起,被警察帶走了。
言易冰劫后余生,還哆嗦著,他輕喘著氣,眼中帶著憤怒和恐懼的眼淚。
“你扎了他你怎麼辦,你想毀了自己麼!你是瘋子嗎!都多大的人了!現在是法制社會!你黑道火拼呢?”
寒陌看向言易冰,目光從方才的肅殺狠戾一瞬間變得溫柔。
他頓了頓,低頭,輕輕吻了吻言易冰濕潤的眼睛。
“嚇到你了?”
“我沒想真下手,只是震懾一下他。”
“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你沒受傷,他頂多被拘個兩天就放出來了,以后想不開肯定還要找你麻煩。”
“你說的法制有道理,但不是對所有人都管用,沒有道德底線的,沒有感情牽絆的小混混,必須得讓他們怕你,才不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