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陌看了言易冰一眼,稍微清了清嗓子,低聲道:“謝謝叔叔關心,但我沒事,都過去了。”
他知道,這件事其實跟言家沒關系,說到底還是他的事。
言父言母之所以操心,還是因為言易冰。
他又給別人惹麻煩了。
言父示意他先別說話,而是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按了免提。
很快,電話接通了。
言父臉上帶了絲笑意。
“宋律師,最近寒詩上市的項目,是不是找過我們律所?”
宋律師:“言總,寒詩這個項目嗎?是和我們談過,但是報價太低了,我們IPO項目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反正我客氣哄走了。”
言父若有所思:“那他們最后找了哪家律所?”
宋律師:“我后來沒關注了,他們給的那個報價,四大肯定都不同意。”
言父:“這樣啊,你幫我打聽一下,他們找了哪家。”
宋律師:“這個項目是要接嗎?寒詩雖然國民度還不錯,但是律師費真的太低,IPO組現在已經好幾個美股項目了。”
言父:“沒沒沒,你先打聽,盡快告訴我。”
電話掛斷了。
言易冰咳了一聲:“爸,Prince有負責訴訟的律師,他們說沒法告,找再好的律師都沒法告。”
言父抬頭,皺眉:“告什麼?”
言易冰:“肖像權
啊,他們那個logo,是拿寒陌照片仿的。”
言父:“訴訟程序多慢你知道嗎?等你告完人家錢都賺完了。”
言易冰:“所以我們不準備告了啊。”
言父:“你們的律師就知道訴訟一種方法嗎?”
言易冰:“???”
還不等言父繼續說,宋律師打了回來。
宋律師:“言總,打聽到了,寒詩找的宏昌所,價錢就不知道了,我不方便問。”
言父:“已經簽合同了?”
宋律師:“那肯定簽了。
”
言父:“上市流程走到哪步了?”
宋律師:“好像招股書出了吧。”
言父點頭:“好,他們找的會計師事務所是永惠,永惠的陳明心是我學生,我把他微信給你,你這邊簽個合同,我們免費做會計師事務所的法律顧問。”
宋律師:“啊?”
言父:“翻翻他們招股書,給永惠出一份法律風險告知,然后整理整理資料,舉報到證監會去。”
宋律師:“您知道寒詩這個項目有風險?”
言父笑了:“干了這麼多年了,你見過沒風險的項目?”
宋律師:“……”
言父:“宏昌的水平不行,整改必然不到位,到最后就是跟寒詩一起忽悠證監會。”
宋律師小心翼翼問:“寒詩這家公司是得罪您了麼?”
他做IPO的當然知道,上市流程有多繁復,前期投資很大,而且就怕證監會審查,耽誤了規定的發股日期或者被證監會風險警告壓低股價,都是得不償失的買賣,會賠的血本無歸。
做上市公司的誰不怕證監會,為了規避風險,往往是律所投行券商公司一起焦頭爛額。
言父:“這家創始人不道德,得罪我們家孩子了。”
宋律師:“原來如此,那行,我這就聯系永惠,害,改毛病費勁,找毛病還不容易,言總你放心。”
言父掛斷了電話。
言易冰雖然沒怎麼聽懂,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鼓了鼓掌。
“爸,你以前不這樣。”
言父冷靜道:“我是不這樣,這完全是公器私用,但誰讓我是合伙人呢,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寒陌眼圈發澀,啞聲道:“謝謝,叔叔。”
他知道,言父做這件事,牽扯到好幾家
公司,律所,投行,只是為了給他出口氣,讓寒堂倒霉,但多少是要搭人情的。
言父:“這件事你們要是早告訴我,我直接接了這個項目,收拾他就更方便了。”
寒陌舔了舔下唇,微微低頭,發絲垂在眼前:“抱歉叔叔,給你添麻煩了。”
寒陌現在,多少有了點屬于這個年紀的情緒。
隱忍的表情下,似乎能看出些委屈。
他畢竟才二十歲,和這個社會接觸的不深,人生閱歷和經驗也不那麼充足。
但沒有人能教他這些,他早就沒有長輩了。
言父意味深長道:“都說了,我們家孩子。”
言易冰眼前一亮,不敢置信的輕念:“爸?”
寒陌驀然抬頭,怔忪著看向言父。
我們家孩子?
這是,接受他的意思?
不,不只是接受。
這意味著,從此他也可以藏在言父言母的羽翼下了。
言母嘆了口氣:“我找朋友寫了個有關寒詩□□的軟文,最近會在我們大學的鯨騎公眾號推送,寒詩新系列的受眾群都是學生,應該會影響很大。”
言易冰挑眉:“鯨騎公社?”
這是近些年做的最好的大學生科普類公眾號,這個公眾號的所屬單位就是言母任職的大學,公眾號日瀏覽量很大,而且文章會很快被其他大學公眾號轉載,傳播效果非常可觀。
言母:“又沒不同意你們談戀愛,才在外面幾天,就弄的可憐巴巴的,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想忍著,也太小看我和你爸這些年的資源和人脈了。”
言易冰眼底含笑:“嗯,現在才發現,你們倆好牛逼啊。”
言母哼道:”是啊,就你最不牛逼了,區區一個世界冠軍。”
一切就如言父所料。
寒詩的內部招股書有很大的問題。
宏昌雖然提示了風險,但改起來困難很大,寒堂最近在推新系列,也沒那麼多時間調整。
最后只好按照以往做上市的套路,改不好那就藏起來,找個口齒伶俐的,去跟證監會交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