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帶上柳虛之立刻回天門關,幫那幕后主使做一件事,做完后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幫忙做什麼事?
宮惟完全沒反應過來,卻只見徐霜策伸手環住了他的肩,帶著他向前一步,縮地成寸——
周遭景物如風般向后掠去,霎時他們已經回到懲舒宮。二十來位世家尊主仍然被拘在偏殿中,老遠就聽到敢怒不敢言的嗡嗡議論聲:“馬上天都要亮了,這到底何時是個頭?”“應宸淵還沒醒嗎?有沒有人能來告訴我等現在到底怎樣了?”
……
徐霜策一步落地,風聲瞬止,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向前俯沖的宮惟。
緊接著他一抬頭,眼底映出前方被蒼青天光微微映亮的偏殿建筑,聲音震動整座懲舒宮大地,炸響在所有人耳際:
“柳——虛——之——”
作者有話要說:
柳虛之:帶傷出差是另外的價錢!!
第55章
“什麼, 連我也不能進?”蔫蔫的柳虛之被醫宗弟子扶著,站在應愷臥房門口,袖中揣著本《應盟主秘史》, 失望道:“吾未見應兄羽扇綸巾之英姿久矣, 心向往之, 念念不得——真的連我也不能見?”
守門弟子心說萬一盟主待會一醒來就看見您在邊上津津有味看他是怎麼跟滄陽山徐宗主卿卿我我攜手歸隱三年抱倆的,怕是能當場吐血再活活氣暈過去:“樂圣大人, 徐宗主剛才離開時留下過話,盟主醒來前誰都不準進去,甚至連醫宗大人都被攔在了外面……”
柳虛之失望地嘆了口氣, 正不甘心想再試試, 突然自己的名字炸響在耳邊:“柳虛之——”
被點名的樂圣:“?”
緊接著, 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騰云駕霧般穿過幾道長廊,凌空飛出偏殿大門,只見徐霜策站在巨大的血河車邊, 手里拎著把眼熟的五弦古琴——赫然正是伏羲琴。
“我說徐兄你……”
柳虛之連話都來不及問,就被他一拂袖“送”進了巨車,隨即徐霜策拉著宮惟也踏進車門, 四頭神禽同時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
偏殿中的名門世家尊主紛紛覓聲而來,驚道:“徐宗主怎麼自己走了?!”“他不是令我等留守不準出岱山的嗎?”“難道應宸淵醒了?!”……
尉遲銳追出殿外, 一臉空白看向車內的宮惟, 宮惟亦隔著車窗一臉空白與他對視,兩人眼底都寫著個大大的懵字。這時徐霜策蘊藏靈力的聲音以血河車為中心傳向四面八方,震斷了所有人的議論:
“盟主重傷未醒,而定仙陵驚尸之亂已有線索,吾將赴天門關查清真相。但凡擅離岱山半步者, 以嫌犯論處!”
最后一字余震不斷,四頭神禽已沖天而起,將華麗的巨車帶上了高空。
可憐柳虛之被沖勢往后一推,整個人砸在茶幾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只見車頭向北一轉,讓他猝不及防滾到了茶幾底下,稀里嘩啦半天沒爬起來。
而宮惟已經很有經驗了,兩手緊緊地抓著桌案邊緣,上半身還是跟著一搖一晃:“師尊剛才說定仙陵之亂已經有線索了?什麼線索?”
徐霜策端坐挺拔不動如山,伸手按住了宮惟一只手背,道:“定仙陵之亂,乃是臨江都鬼修所為,目的是為了尋找幻境中的滅世兵人。
”
他另一手修長的五指按著桌案上的伏羲琴,這琴是剛才上車前問孟云飛 “借”來的——其主并未表示任何反對,概因至今昏迷不醒之故。
“鬼修顯然知道滅世兵人埋藏的具體地點,但仍需要大費周章,控制法華仙尊的尸骨逃出定仙陵,再讓尸骨千里迢迢去替他起出機關巨人——這應當是他自己能力受到了極大限制,或是起出兵人需滿足一定條件的緣故。”
宮惟疑道:“什麼條件?”
徐霜策略沉默片刻,才道:“也許只有與它產生過聯系的人,才能將它再次喚醒吧。”
這可太扯了,能與那恐怖巨人產生聯系的莫過于創造它的人、毀滅它的人,最多再加上曾與之一戰的人。宮惟確定自己連見都沒見過那玩意,為何徐霜策認為他的尸骨能夠把巨人從地心起出來?
“鬼修在臨江都四處追殺你,因此當他出現在宴春臺時,我以為他的目標仍然只有你,但實際我錯了。”徐霜策眼尾向不遠處四肢大張、虛弱平攤的柳虛之一瞟:“伏羲琴音波可以探測地底無形之障,因此鬼修令柳虛之身中鏡術,又馬不停蹄趕去屠戮孟云飛。如此除掉世上唯二可以彈奏伏羲琴的人,自然也就斷了我們找到那滅世兵人的途徑。”
宮惟意外道:“所以兵人真的埋在天門關?”
徐霜策道:“如此看來應該是。”
宮惟突然意識到一件讓他脊椎發涼的事,勉強笑了笑:“但師尊,即便我們找到兵人,也無法把它從地心深處起出來吧。我們……并沒有誰與那滅世兵人……產生過任何聯系啊。
”
車廂微微搖晃,夜明珠的光暈朦朧不清。徐霜策的側影沒有動,半晌才只見他垂下眼簾,淡淡地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