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躍不是想偷窺他,而是想偷窺他們倆。這人極可能有點變態愛好。
金旭還推測說,孔躍也許那方面有問題,才會這麼變態,要靠偷窺別人年輕情侶親熱尋求刺激。基于金旭本人對孔躍的厭惡,這推測不一定客觀。可是也有點道理。
于是尚揚再見到孔躍,不適感變得更強烈。
他不想被孔躍看出來,給自己臉色不佳找理由:“今天很熱,我好像有點中暑。”
孔躍吩咐服務生去準備一點冰鎮解暑的甜點,又善解人意地安慰剛分手的尚揚:“別再想他了,好好休息一下,想要什麼就和我說。”
尚揚表示什麼也不想要,沒有物質需求。
孔躍道:“怎麼還和躍哥這麼客氣?你的背包有點舊了,愛馬仕太高調,你上班用不方便,選一個路易威登或者古馳那些牌子的,喜歡哪個,自己挑。”
他幫尚揚夾菜,還低聲開黃腔撩撥尚揚,想必是覺得自己騷話講起來相當迷人,其實和性騷擾差不多。
尚揚憋得臉通紅,倒是也有幾分像是害羞。
又有人來了露臺,被服務生攔了一下,小碎步過來請示孔躍。
孔躍的表情有些不太高興。尚揚裝作好奇,朝入口處看了看。
來的人是龍嬋。
得了孔躍的允許,門口服務生才請龍嬋進來。
龍嬋獨自一個人,穿了一身運動服,頭上戴著運動發帶,手提近來流行的尼龍腋下包,像是剛健身結束,上來吃點東西。
服務生想帶她去另一側的位子,但她在看到孔躍這桌后,自顧自朝這邊過來。
“我說是誰包了場,原來是孔總。
”龍嬋不客氣地拉開桌邊空椅坐下,眼睛瞟了瞟尚揚,應該是還記得昨晚見過,對他笑了笑,話卻還是對孔躍說,“孔總追到這位帥哥了嗎?”
孔躍道:“龍經理,我們在談事,麻煩你換張桌。”
龍嬋道:“怎麼,還怕我壞你好事啊?我可不是那種人。”
她笑著看尚揚,說:“孔總對身邊人很大方,好好跟著他,虧待不了你。你年紀嘛好像有點大,有二十七了嗎?孔總口味有變化呀,以前不是最愛找大學生,不過這位帥哥,你長得是比以前那些都靚好多,而且還很眼熟。”
孔躍臉色都青了,只是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仍在忍讓龍嬋。
尚揚在這一刻有點喜歡這女孩,現在誰來噴一噴孔躍,他都會對對方心生好感。
“謝謝。”他還是要給孔躍面子,要表現得識大體,說,“龍小姐是嗎?你可能有點誤會,我和躍哥剛認識,在嘗試交往。他以前的感情經歷我不在乎,談戀愛有分有合,這很正常。”
龍嬋笑著說:“這是怎麼說的?好像怪我在挑撥你們,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尚揚道:“沒有最好,龍小姐這麼漂亮,找個合適對象,好好談個戀愛,就不會在這里羨慕別人了。”
龍嬋:“……”
孔躍滿意了,當龍嬋不存在,對尚揚繼續剛才的話題:“就買個大牌包吧,你長得好看還洋氣,氣質好,就適合用奢侈品,不像有的鄉下人,用真的也像假的。”
他說著,眼睛故意朝龍嬋的Prada包看了一眼,就是在諷刺她。
但龍嬋對他的諷刺完全不在意,笑了一笑,起身直接出去,飯也不在這里吃了。
孔躍像打了勝仗,夸贊尚揚道:“很好,就該這樣。
這女的目中無人慣了,每次看到我都想打她。”
“我看你還是很給這龍小姐面子,”尚揚好奇寶寶一樣問,“是因為那位黃先生嗎?”
孔躍沒回答,反問:“你是怎麼知道她沒合適對象?”
尚揚的表演時刻來了,他壓低聲音,神秘地說:“其實昨晚在俱樂部里,我看到黃先生揩她油。”
他語氣夸張,像在與孔躍分享自己發現的小秘密。
但這句話本身是實話,黃利國昨晚帶著龍嬋到俱樂部,兩人坐下時,黃利國趁著幫龍嬋拿外套去掛的空檔,手臂碰到龍嬋的胸前,龍嬋當時有躲避動作,而從黃利國的表情判斷,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次。
孔躍冷笑起來,說:“老黃那人……蒼蠅不叮沒縫的蛋,龍嬋這女的,為了向上爬,什麼都做得出來。”
尚揚道:“躍哥,我怎麼聽你叫她龍經理?”
“她是集團一個項目的總負責人,”孔躍鄙夷地說,“鄉下出來的,家里窮得賣兒賣女,爹娘要她嫁人,去替她哥哥討老婆,如果不是我賞識她、提拔她,她會有今天?結果就拿我當墊腳石,有了靠山,恨不得把我踩得沉下去。”
尚揚道:“就算黃先生為她撐腰,她也還是千里集團的員工,是你的下屬啊,對你也太不客氣了,她不怕被降職,被開除?”
這涉及到了不可說的部分,孔躍開始語焉不詳地打馬虎眼:“大集團,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明爭暗斗,有好幾派,暫時也動不了她。”
千里集團固然樹大根深,但最近數年來的財務報表,一年不如一年,一個正經搞旅游發家的實業集團,在原董事長父女雙亡以后,被孔躍只手遮天,把愛旅匯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純騙錢的傳銷項目,當成了A級項目,利用全集團的資源在力推,動用多年積累下來的人際關系為它保駕護航,違法亂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