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哭了嗎?”金旭看著眼前輪廓青澀的尚揚,穿著草綠色圓領T和迷彩褲,警校生獨特帥氣里還有點少年模樣的可愛,留著全體公大男生統一的短寸頭,濃密的長睫毛上有些濕潤,像沾染了星光。
他想起來了,他剛剛對尚揚講了,考進大學前他最害怕的就是吃不飽,整天餓肚子。
尷尬,為什麼要講這些?尚揚這種沒見過人間疾苦的小孩,哪能聽得了這種事,這不就掉眼淚了?
尚揚卻道:“你什麼眼神,我才沒有哭。”
金旭心想,是在同情他嗎?他并不想要這種同情,他想要的明明是……
他靠近尚揚,在尚揚臉上吻了一下。
尚揚震驚地看他,臉上浮起憤怒并害羞的紅暈。
“你真好看。”他對睡在他上鋪四年的男孩說。
“你是不是有毛病?”尚揚手忙腳亂地跳起來,道,“我警告你,離我遠點啊!小心我揍死你!”
他握住尚揚的手,手上用力,將尚揚拉扯回來,尚揚滿臉通紅被他抱住,一雙杏仁眼睜得極大,嘴唇里吐出毫無威懾力的恐嚇:“離我遠點,我真的要打死你……”
他咬住那開合的紅潤嘴唇,長驅直入地深吻著被他摟在懷里的尚揚,尚揚輕輕掙扎著,但很快便接受了這一切,熱情回應他的親吻。
夏夜昆蟲鳴叫如同高亢激昂的交響曲。
天上的星星剎那間全都墜落,如閃電,亦如驟雨,傾盆落下,噼里啪啦。
他做了那一年就想做的事,得到了那一年就想得到的幸福。
噔——
金旭豁然睜開眼睛,四周全是白色,在醫院?
他手腳一動,床邊睡著的尚揚馬上醒了,直起身,擔憂地觀察金旭。
金旭坐了起來,茫然地看尚揚英俊的臉,將將露出額頭的短發。
“你有哪兒不舒服嗎?”尚揚問他。
“?挺舒服的。”金旭終于回想起眼前的情況,他們正在西南偵辦邪教案。
他和尚揚已經戀愛了幾個月。他們早已長大了。
尚揚看他表情實在古怪,摸他額頭,道:“你沒事吧?”
他捉到尚揚的手,溫暖真實的觸感,讓他心里瞬間感到踏實,說:“沒事。我怎麼了?”
他掀了被子下地,尚揚忙要扶他,他好笑道:“做什麼?你老公有這麼弱雞嗎?”
尚揚看他行動自如,臉色也如常,好像沒什麼事,也不好意思再說自己剛才擔心地直掉眼淚,板著臉道:“不要臭貧,再敢二話不說就昏倒,我……小心我揍死你。”
金旭一怔。
“我找醫生再給你看看。”尚揚還是不放心,出去請了醫生來。
等醫生說沒事了,尚揚才總算暫時松了口氣,告訴金旭,吳楣在審呂正光。
金旭活動著身體,腦子也漸漸活絡起來,覺得狀態回來了,說:“我也去看看。”
尚揚卻道:“你腦震蕩,哪兒也別去。多喝點水,再睡一覺。”
金旭聽意思是他要走,問:“你要去哪兒?讓我自己睡嗎?”
“?”尚揚停頓了數秒,才道,“孔躍說想見我,你沒醒,我就沒理他,現在去瞧瞧他想干什麼。”
金旭立即拿了外套穿上,說:“一起。”
第96章
呂正光挨的那一刀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還被限制在病床上,不能自由活動。
吳楣和姜云起等人就在單人病房里,第一時間對他進行問訊。國保的人也都在那一層守著。
金旭這番醒來后,于公于私都應當去和同事們打聲招呼,他被抬進醫院來,別人都還很擔心他。
國保、國安和尚揚所在部門隸屬不同,這樁邪教案又牽涉關系甚廣,人家在訊問重要嫌疑人,尚揚自覺不方便靠近,就在樓下立等金旭。
醫院里濃重的消毒水味讓尚揚不太舒服,對即將再見到的孔躍感到厭煩,同時也忍不住仍在擔心金旭的身體。
這家伙醒是醒了,狀態明顯還是不太好,平時最專注的一個人,醒了以后還說著話就恍起了神。
等和孔躍見過這一面,得把金旭按到床上,讓他好好睡一覺。
金旭很快就回來,從樓梯上輕快地走下來,看到尚揚,臉上浮起笑意,腳下更快,三步并作兩步。
“你慢點走,別跳!”尚揚忙斥道,“腦震蕩可不是鬧著玩的。”
“知道了老婆。”金旭沒太當一回事,不過還是配合地放慢了速度。
他上去這一圈,和同事們交流了下正事,大概因為活動了大腦,像是做好了熱身準備一樣,神態比剛醒時正常許多,除了臉上還掛著彩,看上去整體狀態變得比較穩定。
尚揚把剛才從自動販售機買的兩瓶水都塞給他,說:“醫生讓你多喝水,盡快把藥物成分排出去。”
金旭道:“好。我沒什麼事,別垮著小臉,我醒了你還沒對我笑過。”
兩人朝外面走,尚揚奇怪地觀察金旭,說:“真沒事?你很……很活潑。”
他其實想說的是金旭有點亢奮,懷疑還是致幻劑的問題。
“心情好,”金旭笑著告訴他,“剛才上去聽同事說,呂正光相當配合,吳楣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尚揚也一喜,說:“這麼快就撂了?怎麼也是個boss,這麼好打的嗎?”
金旭道:“剛開始也不說,還嚷嚷著要給他岳父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