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以前有,”李微說,“這幾年是沒太見到了。”
王玨扎心了。
怎麼還有代溝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王玨的自白有重復 是因為之前的王玨自白代替成了“我,終于,喝到水了。噸噸噸。”沒有重復就當我沒說~
第8章
【9】
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板凳說,行。——rapper王玨
歡喜休年假的李微就窩在主臥里,對于家里的新生生物縱容度很高,只要不離開規定范圍,他什麼都不管。這些天王玨努力走路和繞口令,比目魚肌和舌垂直肌都得到了顯著的提升;閑暇時就翻床頭書柜上的醫學專業書,吃的也越來越多。每天堅持復健四個小時,運動完整個人就縮在角落里,有時滿頭大汗地張著嘴喘氣,像一條沸水里的活魚;有時強度大不免頭暈目眩,往嘴里扔一大把彩虹糖閉著嘴巴嚼,鼓個腮幫子像只嗑瓜子的倉鼠。
雖說死過兩次的人不再怕死了,可仍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要不是那個老板娘舉報他,那通電話也不至于未撥出就掛斷。
于是王玨展開了自不量力的逃亡之旅。
第一次是他半夜溜到廚房偷出一把菜刀——他可不敢打李微的主意,他是來砍手環的。結果那玩意真的結實,把刀崩掉了一個碴愣是紋絲不動,還誤傷了自己的虎口。緊接著燈亮了,沒等回頭身后就伸出一只手來,拎出一把勺子在他眼前,單手把頭兒和把捏在了一起,以儆效尤。那之后,王玨消停了好一陣子。
第二次就出息了。他趁李微出門,試圖跑到樓下電話亭去打電話,卻被老板一臉驚恐地指著脖子。
他剛想說不慌,是領口勒的,就看見身后鏡子里自己脖子處正跳動著個激光紅點。他剛想騙老板不慌,許是激光筆,槍子兒就“咻”得一下打在他腳邊。連打了三發,都打他在腳邊,在不超過五厘米處連成了一條帶刻度的線段。
他瞬間舉起雙手落荒而逃,回去榮獲一條鎖鏈。
王玨多次出逃未遂后,便看開了似的,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決定占盡他的便宜。
現在的他躺在床上翹著個二郎腿,手里翻著一本《骨折與脫位圖解》,穿著李微的白色襯衫顯得空蕩,卻飄著淡淡的皂香。這些天他擺出一副老子就住這了的嘴臉,頗有蹬鼻子上臉之勢。
“我要吃巧克力。”他對李微懶洋洋道。
路過的李微:?
“我、想、吃……”王玨一邊撅起嘴,一邊故意拖長了音調,決定惡心他一把。
李微愣了一下,眼珠一轉,隨即道:“你胃不行。”
“那我想吃甜的,零食。”
“……”
李微爽快地去買了。王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默念:我靠。
李微拎著兜子回來往床上一扔,看著王玨一個個從佳麗三千之中挨個臨幸,挑花了眼。良久,他終于神經兮兮地問:“想吃的,吃到了會很開心?”
“也不至于,又不是三歲小孩。”王玨眼睛沒從零食上離開過,“就是會緩解壓力吧。”
“不就是糖分激發多巴胺嗎?”李微當著王玨的面,掰了塊他得不到的巧克力放進嘴里,“我吃了怎麼沒感覺。”
“你這種靠殺人帶來滿足感的人,興奮閾值太高,巧克力算什麼?”王玨撇嘴。
“沒有滿足感,只是工作。”李微淡淡道,嘴里帶出一陣柔軟的甜膩香氣。
王玨看他這話說得一臉真誠,背后發涼,“你是機器人嗎?那你發明出那些,那些新藥時候沒有成就感嗎?”
李微:“沒有,只是工作。”
“那你……是熱愛工作……?”
“不是,只是不工作會死。”李微簡單陳述著殺手的規則,“沒有完成暗殺任務就會變成別人的暗殺任務,沒有發明出新藥就會變成舊藥的實驗品。”
“……你們公司倒是‘治理有方’,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哈。”王玨一副驚訝的模樣,“那工作之外你沒有想干的嗎?”
李微側臉陷在頭發的一片陰影里,下顎的線條流暢而鋒利。
“以前只是很想活著,”他努力思索道,“和……看到除圓形外的東西?”
“這不算,這是不想,想是主動,要你主動的。”上述陳詞被王玨駁回。
“那就只剩和你說話了。”
王玨一愣。這兩件事的重量級明顯不應該放在一起,讓他不自在地扭了下頭。但他明白只是字面意思的客觀事實,畢竟躺在那里聽他說話的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不以主觀意志為轉移。雖然李微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面無表情說這種近似曖昧的話實在瘆人,他突然開始懷念那個和護士談笑風生的滑頭醫生了。
但一想到滑頭醫生在談笑風生時,皮囊底下其實是這麼個面癱臉,更瘆人了。
王玨只好用力咂摸著嘴里的跳跳糖,劈里啪啦地說:“那恭喜你終于有了點人情味兒。你還有啥想和我說的,隨時恭候。”
“我,不知道……”尾音被無限拖長,李微竟然語塞了。
“不知道……”他重復了一遍,淡淡的眼睛里依舊沒什麼情緒,抿了抿嘴——
但王玨捕已經捉到了規律。
似乎某個關鍵詞出現時,李微就會有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