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告訴自己,李微還什麼都不懂,還是穩妥起見……要矜持!矜持!
王玨小心地問:“你是遇到我之后才帶這個的?”
告訴我,是為了保護我。
告訴我,你因為我控制不了心跳。
告訴我,你……
“不是。”
他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還是帶冰碴的。
王玨吞聲忍淚:“哦。”
“但是——”
王玨抬眼看他。
“遇到你后,我把鏡片換了個厚的。”
“因為我發現,原來的閾值根本不夠。”
王玨靜靜問:“什麼時候……”
“第一次給你下藥之后的那個早晨。”
說的好聽,明明是猥褻我的那個早晨。
王玨腦中有靈光一閃而過。
“那……那你那之后出門被席眠輕而易舉近身,貼身五秒下毒,難道也是……”
告訴我,你是因為我叫你名字心跳太快。
告訴我,你是因為第一次心跳這麼快所以發揮失常。
告訴我,你……
“不是。”
王玨想抽他。
“那你因為什麼!”
“因為我當時……”李微眼波流轉,“打了個噴嚏。”
王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李微家里教他打噴嚏整整教了他半個月啊。后面他是打出來了,但打得那麼刻意,他一直以為是他裝的。
沒想到可能真的。
“因為跟你在一起,太放松了。那半個月,是我此生最放松的半個月。”
王玨提起一顆心,靜靜地聽著。
“好像壓抑了這麼多年,欲望、本能、心跳,都一下宣泄了出來,遇到你后,我決堤了。”
“只要你一眼。”
你在漫長的時間桎梏里,睜開了眼。
對你傾訴的、寄存在你那里的所有真正的自己,也醒了過來。
于是死氣沉沉的我,也隨你而活。
“我一直帶鏡片,是因為心跳被持續檢測,只是習慣不受制于人,給一切風險留一招后手。
”
“然后我便發現。”
然后他聽見他說:
“你是我漫長的殺手生涯里,最高級別的危險。”
砰。
砰砰。
“你別說了,別說了。”
王玨淚眼朦朧又執拗地盯著他,語氣軟得像帶了哭腔,委屈又嗔怪:
“你喜歡我。你就是喜歡我。”
“是這樣嗎?”李微若有所思,目光流轉,最后直視眼前的泫然欲泣的可憐小人兒。
他一邊輕輕頷首,一邊說:
“我喜歡你。”
像是能加強語勢一般。
王玨仰首,不叫眼淚掉下來。他聽著,像是要再度區分現實與夢境似的:
“你再說一遍。”
李微伸手去捧他的臉,成功把眼淚逼了下來:
“我喜歡你。”
王玨聽到這,竟然愣了兩秒,恍若隔世,執著道:“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李微笑著說。
他終于聽清了,聽清的同時人也哽咽起來。
他啞著哭嗓,提出個無理要求:
“你能再說一遍嗎?”
“你讓我說多少遍都行,”李微的聲線溫柔得滴水,“但現在不行了。”
“為什麼?”王玨呆呆地問。
“唉,說不動了。”李微嘆氣,“疼呀。”
然后沖他直眨眼睛。
王玨緩了兩秒才意識到他什麼意思。
要挾以索吻的混蛋。
“你變壞了。”
他一邊罵他,一邊湊過去吻他。
一邊治他的痛,一邊舔自己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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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8】
席眠帶著兩人穿過地下水道,打探著地下的結構。
“紅姐,這是有水泵。”葫蘆對于紅別的指路疑惑道,“可是怎麼沒見其他痕跡?”
“我也不知道,按理說應該是這里呀。
”紅別一邊答,一邊眼睛向上瞟,扣著剛剛哭蹭到臥蠶上的睫毛膏。
席眠冷漠地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你看我干什麼?”
“你往上看什麼?”席眠質問道。
“我妝花了,我清理一下……”
“你帶她去上一層,”席眠對葫蘆道,“一步別離開她。我去里面看看。”
“什麼、什麼上一層,你這是不相信我嗎……”紅別欲申訴,但被眼刀剜了一記,也不作聲了。
葫蘆秉承著強者至上的信念,說了聲得令,便全部照辦了。
水道很深,但是水閘未開,還是死水,兩側有兩行水泥臺共同搭建出一條可以通行的甬道。他向深走去,手摸著槍。
自下到最底層開始,他就嗅到了急不可聞的血腥氣。
空氣潮濕,血腥氣越來越重,混合成一種悶悶的臭味。到了盡頭,他看見一個厚重的鐵門,應該是類似放雜物的小工作間。
門縫里有血滲出來。
他推開門,意料之中的,有一具尸體橫陳在角落。現場雜亂不堪,有激烈打斗的痕跡。
他走進屋子,上前查看,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黑色的制服,是他們組織易清洗血污的特殊面料。
這人是組織內的。
他翻開尸體的衣領,去尋他后頸的紋身:
307。這是他的編號。
席眠盯著那個數字,狠狠地皺起眉頭。
307,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叛逆名單之內的,他親手送他上路的。
這人應該幾年前就死了。
可現在,他卻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淌著溫熱的血。
正當他沉思之際——
身后的鐵門突然“砰”地一聲,關上了。
葫蘆和紅別在上到了倒數第二層,遠遠就看見了二十個小西裝,每人拿著試管待命。
“操,”葫蘆低聲罵道,“這麼多人,顧不過來。你都知道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