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這段時語調上揚,有些小小的得意的意味,仿佛一個取得了勝利的小孩。盛銘禮卻抿了抿嘴,問:“你爸不知道嗎?”
“那段時間他忙得腳不沾地,等回來正好看見我揍杞恒。”杞星撇撇嘴。
“還有杞恒那個媽,以前杞恒揍我的時候裝聾作啞,看到我揍他兒子才害怕了,扯著我邊哭邊講了一大堆兄友弟恭的道理,等杞榮彬回來,轉頭就告訴他我在學校被人教壞了,學人打架。”
杞星嘆了口氣:“杞榮彬一聽就讓我去院子里罰站。”他語氣哀怨,說的話卻不著調。“那天晚上還下雨,跟陸依萍去要錢那晚上一樣大,感覺自己跟個瓊瑤劇女主角似的。”
盛席年懶得聽他插科打諢,眉頭深深皺起:“罰你站在雨里?”
“也沒有,看到下雨他就讓我進去了,我偏不,氣死他。”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后來我就進去了。”
“因為琴姨跟我說,我媽在天上看了會傷心。”
這句話說完,車里立刻安靜下來。
杞星等了一會盛席年依舊沒出聲,于是偏頭去看對方。只看到盛席年眉頭緊鎖,以為是因為對方剛才聽自己說了那麼多揍人事跡,連忙補充道:“不過我上大學以后就搬出去了,很少打人了。”
說完想到他和盛席年的第一次見面,一時心虛氣短,補充道:“很少打杞恒了。”
盛席年“嗯”了一聲,眉心依舊沒解開。杞星想了想,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感覺我跟個灰姑娘似的,心疼我啊?”
盛席年掃了他一眼:“灰姑娘不會把人按在地上揍。”
杞星不吃他這套。笑嘻嘻的湊近了些:“那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
什麼事?整整杞恒,還是整整他那個后媽,或者是其他?盛席年初來乍到,但已經有了名氣和一些人脈。
他邊想邊開口:“你先說。”
“就是——明天上午不是還有最后一場婚禮彩排嗎?能不能挪到下午啊。”杞星苦著臉。“我好久沒睡過懶覺了。”
盛席年:“……”
他深吸一口氣,答:“行。”
杞星立刻就眉飛色舞起來,跟著車里的音樂哼歌,頭還一點一點的打著拍子。盛席用余光看他,覺得這人怎麼心這麼大。
等到了市區,盛席年先把杞星送了回去,又轉頭去了公司,進辦公室時助理已經抱了一疊文件在等他。他卻沒忙著接過來。
“明天婚禮的彩排時間調到下午。”
助理提醒道:“時間是很早之前就確定了的,如果臨時更改的話,酬金可能要付一整天的了。”
盛席年想到了:“可以。”
助理點點頭,腦子里飛快過了一遍盛席年工作上的行程,明天上午確實沒有安排。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一句:“明早有什麼臨時安排嗎?”
“……不是。”盛席年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低頭去看文件。“杞星明早要睡懶覺。”
“……”助理感覺被秀了一臉,風中凌亂的出去了。
*
婚禮如期而至,地點在一個花園酒店。
蘇式庭園的裝修,穿過小橋流水的庭院,就是酒店餐廳。一路上早早就布置好了紅毯鮮花,客人和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杞星一大早就被揪起來化妝做造型,一上午都站在門口跟認識不認識的人點頭致謝,幸好卓澄陽夠意思,替他跑前跑后。
也就是在婚禮當天,杞星才見到了盛席年的父親盛銘禮。
對方已經有了銀發,一套黑色的中山裝看起來威嚴無比,臉上倒是一直掛著笑,先是跟祝鋒任道了歉,說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又和杞星說了會話,倒是溫柔的很,搞得杞星有點受寵若驚。
盛席年一直站在一旁,最后盛銘禮又跟他說了幾句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盛席年微微低下頭,安靜的聽他說話,時不時回復一句,倒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
幾人還沒有說幾句,客人大多已經進了場,卓澄陽過來找對著長輩打了招呼,又催促兩人:“人來的差不多了,上去收拾一下,要走儀式了。”
盛席年又把許逸叫到門口應付著,兩人上了電梯到三樓的化妝室補妝換禮服。剛坐下沒多久,許逸的電話就來了。
“老盛,顏延到了。”
盛席年:“那就讓他進去啊,里面給他留了位子。”
“我也這麼跟他說呢。”許逸也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語氣。“可是他一直找你,覺得挺急的,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兒,你要不要下來看看?”
盛席年掛了電話轉頭去看杞星。杞星站了幾個小時,此刻正半死不活的閉目養神,任由化妝師在臉上抹來抹去。盛席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個同學過來了,我下去接一下。”
杞星連眼睛都沒睜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顏延穿了一套黑色的正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站在酒店的庭院里等盛他。現在大多數客人都已經進了正廳,等待婚宴開始。盛席年朝他走了兩步,問:“怎麼不進去,站在這干什麼?”
顏延看著盛席年,慢慢開口:“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他勉強笑了笑。
“沒想到你真要結婚了。我還感覺是當初我倆一起在國外的時候,一起上課,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