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杞星哪好意思讓對方拿東西,趕緊把行李往后藏,仰頭打了個招呼。按照禮節他應該叫對方“媽媽”,但他又喊不出口,只干巴巴的說了聲“你好”就斷在了那兒。
好在此時盛席年拍了拍自己母親的肩頭,道:“先進去吧。”
于簡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但杞星和盛席年都不太餓,于是于簡讓兩人把東西拿上二樓的臥室,讓他們先休息一會兒。杞星與人第一次見面,站在樓梯口,難得的有些拘謹。于簡牽住他的手把他帶上樓,又回頭跟他商量:“中午我們吃餃子好嗎?”
杞星的緊張消散了些,點了點頭。
房間應該是剛打掃好的,被褥干燥溫暖,屋里熏了一點淡淡的香,杞星在飛機上沒休息好,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
窗外是茂盛的樹木和蜿蜒的河流,偶爾有一艘紅白相間的木船順水而下。杞星發了會呆,推開門往樓下走,廚房里傳來隱約的說話聲,是盛席年和于簡的。
“盛銘禮居然能讓你來看我。”
“一開始沒告訴他。”
“哈哈哈哈哈,那他不是要被氣死了。”
杞星:“……”
原來盛席年家不止是父子關系不好。
杞星已經到了廚房門口,盛席年正在喝茶,于簡的餃子已經包了大半,抬頭看到他,笑著示意他過來坐,又問:“餓了嗎?”
杞星洗了手,坐到旁邊想幫忙,但他這輩子就沒包過餃子,捧著餃子皮不知所措。于簡看出來了,耐心的教他放餡、捏褶,一邊和他說話。
“聽席年說你自己開了花店?”
見杞星點頭,于簡笑道:“真厲害,我也在院子養了花,但總是養得不太好的樣子。
待會你幫我看看好嗎?”
杞星因為養花弄草挨了不少杞榮彬的罵,已經習以為常,連自己的外公剛開始知道時都是不贊成的,只不過因為疼愛他,所以沒有阻攔。這是他難得聽到一次直接的贊賞。
杞榮彬罵他時他都敢和人對著罵,而此刻,杞星居然有些羞赧起來,小聲答:“我不一定懂。”
“沒關系。”于簡答,“你一看就很聰明。”
杞星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餃子已經有了一餐盤,于簡先把這部分拿去煮,杞星剛被夸,乖乖的繼續坐在原位幫著包餃子。
一旁喝茶的盛席年看了半晌,冷不丁地點評了一句:“沒包攏。”
他說的是杞星剛包的一個餃子,邊緣沒有合上。杞星趕緊伸手捏了捏,誰知盛席年似乎上癮了,一個接一個的點評。
“餡太多了”,“餡太少了”,“太癟了”——
杞星忍無可忍,怒道:“你自己來包啊!你這麼厲害怎麼在旁邊喝茶!”
盛席年尷尬的不說話了,于簡樂得前撲后仰:“因為他也不會包。”
杞星瞬間有了底氣,看著盛席年哼了一聲。盛席年咳了兩聲,端著紅茶出去了。
一頓餃子在手忙腳亂里吃完了。
下午杞星幫著于簡看了看他養的幾盆花,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下了幾天雨,光照不太夠。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寫了注意事項,連怎麼澆水怎麼分盆都寫好了。于簡仔細看了一遍,又小心收好了,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臨睡前杞星洗完了澡,正趴在床上玩手機。這里網不太好,他只能單機玩貪吃蛇。剛玩到一半,背后門開了,盛席年穿著睡衣走了進來。
杞星一愣,問:“有事嗎?”
盛席年腳步一頓,看著杞星:“睡覺。”
杞星瞪大了眼睛,連蛇撞到墻壁都不管了,甩開手機指著自己的臉:“你和我一起睡?”
難道盛席年突然決定了?
“不然呢。”盛席年鎖上門,徑直走到床邊。“我媽看著呢。”
杞星立刻明白了,平時在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睡哪里都無所謂,但現在有人——特別是家里人在,他們就不得不裝一裝伉儷情深的樣子。
……盛席年好虛偽一人。
杞星心里吐槽著,還是挪出一半位置給對方。杞星洗完澡時有點熱,睡衣只胡亂扣了兩三顆。盛席年掃了一眼杞星松松散散的睡衣,提醒道:“夜里溫度低,穿好衣服。”
等杞星扣好扣子,想了想,又把床頭抑制信息素的頸環帶上了。盛席年倒是沒什麼反應,伸手關上了燈。
房間里立刻陷入了黑暗,只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床很大,兩人的中間的位置還有富余。盛席年突然開口:“你——”
杞星也沒睡著,立刻偏頭問:“怎麼了?”
盛席年猶豫了一下,接著往下說:“從昨天開始,我好像能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按理說杞星帶了抑制信息素發散的頸鏈,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泄露味道的。所以盛席年一度以為是自己聞錯了。但現在躺在一起,那股味道好像更清晰了一些。
杞星心里一慌,結結巴巴道:“是、是嗎——可能因為氣溫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沒休息好。”
盛席年靜了幾秒,答:“是嗎。”
杞星趕緊嗯了兩聲,想要岔開話題,先叫了一句:“盛席年。”
盛席年微微翻了個身對著杞星,問:“怎麼了?”
這下他們臉對臉了,雖然有一段距離,但杞星還是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