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快要到晚飯了。他拿了個花瓶把花先放起來,又放進了盛席年的書房。這樣盛席年晚上進書房時能一眼看見。
等放好,他自己先美滋滋的看了一會兒,才拉上了門。
盛席年準時下了班,兩人剛吃了飯,杞星就忍不住問:“你還要工作嗎?”
“還有一點文件要看。”盛席年以為杞星有什麼事找他,于是問:“怎麼了?”
杞星趕緊擺手:“沒事沒事,你忙吧。”
盛席年看了他片刻,確認他真的沒事,才上樓往書房走。杞星忍不住跟在后面,等盛席年推開書房的門,他居然緊張得立在了門邊。
盛席年在門口停了下來,看向書房內,過了一會兒才問:“這花——是你打算送我的嗎?”
杞星臉有點紅,又止不住的有點雀躍:“是啊,好看嗎?”
“……應該挺好看的。”盛席年忍不住笑道,“我猜。”
杞星一愣,往前一步和盛席年一起站到門口,往書房里看去。
書房桌子上花瓶已經被撲翻了,玫瑰全掉在了地上,玫瑰被拖得到處都是,花瓣也被踩的七零八碎,看起來像個災難現場。
杞星:“……”
他怒吼了一聲:“芋圓!”書房的桌子底下立刻傳來一聲貓叫。
杞星簡直要氣死了,想進書房把罪魁禍首抓出來嚴懲,盛席年笑著攔住他,讓阿姨上來打掃,又把人帶到了客廳。
杞星委屈得要命,簡直想把芋圓揪出來打一頓,他又生自己的氣,為什麼忘了鎖門。他趴在沙發上,聽見盛席年在樓上輕聲讓阿姨收拾好東西,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下樓,是盛席年。
他看著杞星喪氣的趴在沙發上,抬手揉了揉他的頭。
“好了,別生氣了。”
杞星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明天我一定要把芋圓打一頓。”
盛席年笑得不行,他把一只地毯上撿的、還算完好的玫瑰插進茶幾上的花瓶里。
“還有一支好的。”
杞星聞言立刻爬起來看了一眼,這只除了花瓣邊緣有點蔫,還算完整。茶幾上的花瓶原來只插了一小束白色的桔梗,現在多了一支紫色的玫瑰,倒是意外的和諧。
杞星看了一會兒,心情好了一點,卻還是有些委屈的開口:“我明明準備了十一朵,就剩一朵了。”
盛席年坐在他旁邊,含著笑安慰他:“一朵就夠了,我在大學的時候讀過一首詩。”
他慢慢開口,嗓音低沉溫和。
“我路過莊園,卻只思念一朵玫瑰。”
說完,盛席年偏頭看著杞星,見對方正抬著頭愣愣的看著他,盛席年見不得他這幅樣子,忍不住逗弄他:“這句詩還有下一句,你知道是什麼嗎?”
杞星搖搖頭,好奇的問:“什麼?”
盛席年卻又不看他了,伸手調整花的位置,好似漫不經心接著往下念,語氣里隱隱帶著笑意。
“我見過銀河,但只愛一顆星。”
19
第19章 告白
只愛一顆星!
只!愛!一!顆!星!
杞星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句話反反復復。他的臉不可抑制的發燙,心里已經放了滿屏煙花,焰火亂竄。他覺得現在自己簡直可以原諒一切,包括惹事精芋圓。
盛席年還想說些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許逸,大概是工作上的事,他走到陽臺接電話,留下回過神來的杞星,把這句詩又小聲讀了幾遍,忍不住猜想——這是暗示嗎?
盛席年也喜歡我的暗示?
這——明明就是明示啊!!
杞星滿腹的委屈和不高興立刻消失得干干凈凈,他在沙發上打了個滾,忍不住把頭埋在抱枕里,笑得牙不見眼,他冷靜了一會兒,又提醒自己矜持一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等盛席年打完電話回來,杞星爬起來,讓開一點位置給他,還是忍不住直接問:“這句詩是什麼意思?”
盛席年答:“字面上的意思。”
杞星不甘心,追著問:“你干嘛跟我說這句詩啊?”
盛席年語氣正經的很:“為了安慰你的玫瑰花。”他看著杞星,又故意學著對方的語氣反問道:“那你干嘛送我花啊?”
杞星又有點不高興了,盛席年拿捏著他的情緒,他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時高時低。他哼了一聲,答:“我無聊,我樂意,我花賣不出去了行了吧?”
盛席年笑著安撫:“行,那明天還有花嗎?”
“看我心情吧。”
杞星剛說完,又想起卓澄陽跟他說的戀愛的基本步驟。立刻反悔了,問:“那如果每天都送花,我有什麼好處?總不能白送吧。”
“你想要什麼好處?”
杞星正中下懷,輕咳一聲,回答道。“我每天都給你帶一束不一樣的花,連送一周,那你可以答應——周六的晚上和我一起去看電影嗎?”
盛席年一時沒回答,定定的看了杞星片刻,杞星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心虛了,撇嘴道:“不去就算了。”
盛席年此刻卻開口了:“當然可以。”
于是從第二天起,盛席年每晚回到家,都能在書房里看到一束不一樣的花。
白色的山茶,粉色卷邊郁金香,淺紫色的小蒼蘭、還有奶黃色的鳶尾。
這讓盛席年回家時多了一份期待——對于出現在桌子上的每天都不相同的花,以及對于杞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