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杞星起得晚,犯懶不想去花店,自己待在家里打游戲。誰知道剛開一輪,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居然是杞榮彬。
杞星把手機一扔,繼續盯著屏幕,直到第二遍鈴聲都快響到掛斷了,杞星才接起電話懶洋洋地開口。
“干嘛呀。”
“爸也不叫,什麼脾氣。”杞榮彬聽不得他的口氣,一開口就訓人,然后又道:“今晚回家吃飯。”
杞星把游戲機一扔,有些詫異的問:“嘿,怎麼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個兒子了?”
“這是什麼話!”杞榮彬只覺得杞星結了婚也不讓自己省心,“你多久沒回來了?今晚回來,有事和你說。”
杞星一猜就知道是盛席年的事,本來想一口回絕,但想到上次吃飯時見到的盛席文和杞恒,他一頓,道:“行吧,我晚上回來。”
掛了電話他又給盛席年發了條消息。
“杞榮彬叫我回去吃飯。”
過了一會兒,盛席年的電話便打過來了。杞星趕緊接起來,盛席年大概在辦公室里,周邊安靜得很,只有他的聲音透過來。
“要陪你回去嗎?”
“算了吧,我猜就是說你的事呢。”杞星挪到衣帽間選衣服,想穿個叛逆一點的氣死杞榮彬。
“估計是聽說你跟你爸翻臉了,覺得你沒什麼前途了,想讓我趕緊迷途知返。”
盛席年的低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那怎麼辦?”
“沒關系,”杞星美滋滋道,“我賣花養你。”
杞星回家之前還抽空去染了個頭發。他從結婚以來就是黑發,出門看著就跟高中生似的,早就心癢了,這次干脆染了個暗橙色,在暗處不算明顯,在陽光底下卻像一顆明晃晃的小橘子。
杞星拍了張照片給盛席年發過去。對方半晌沒回復,估計是消化了一會兒,才發來一句:“好看。”
杞星心滿意足,直奔杞榮彬家。果不其然,杞榮彬看到杞星的頭發高血壓都快犯了,在飯桌上訓斥道:“你這哪是結了婚的樣子!”
杞星就等著他罵呢,理直氣壯的開口:“怎麼不像,我老公可喜歡了。”
杞榮彬氣得半天沒說話,一旁的杞恒嗤笑一聲:“爛泥扶不上墻。”
杞星喝了一口湯,慢吞吞的開口:“你自我介紹呢。”
杞恒站起來就想發作,杞榮彬轉頭罵了一句“想干什麼!”一旁的方蕓面色難堪,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吃飯。”
杞星卻看向杞恒,道:“不對,你不是跟著盛席文一塊混了嗎,別人吃肉,總能給你喝碗湯吧。”
杞恒先警惕的看了一眼杞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又得意的坐下來,語氣里頗有些自鳴得意。
“當初許逸的位置和項目。”
曾經杞榮彬說是讓自己跟著盛席年去學習,盛席年居然真的只給了自己一個小職位,他覺得對方在打壓他,上了幾天就懶得去了,現在好不容易搭上盛席文,揚眉吐氣,當然要炫耀一把。
杞星猜測證實,真心實意道:“那盛家還挺慘的。”
杞恒摔碗離席,方蕓跟在后面去哄,杞星事不關己的繼續夾菜。等一頓飯吃完,杞榮彬火氣倒消下去不少,瞥了一眼杞星。
“跟我來書房。”
等人到了房內,杞榮彬讓杞星關上門,才開口問:“盛席年和他爸爸怎麼回事?”
“翻臉了唄。”杞星往椅子上一坐,你不該都知道了嗎。”
“那你以后怎麼辦?”
杞星奇道:“什麼怎麼辦。”
杞榮彬只當他沒想明白,耐著性子道:“盛席年跟他爸一翻臉,損失了多少資源,你能勸他就勸他,不能勸的話——”
“不能勸的話怎麼辦,換人?”杞星打斷對方,“就跟你當初一樣?”
這是杞榮彬的死穴,他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沉聲道:“你母親的事是我考慮得不妥當,但我聽說你外公為了盛席年特意開了酒會,這是和盛家叫板你知道嗎,將來我的公司拿給你以后,你怎麼在商界立足——”
“我又不是你。”
杞星不想再聽下去,直接打斷他,從椅子上起身。
“我不是你,你當初為了立足干出來的事我干不出來,你的東西我也不會要。”
杞星已經往門口走了,臨出門前,又轉過頭看向杞榮彬,夕陽從書房的窗子照進來,落在他的頭發上,讓他看起來活潑生動,但他的語氣卻平靜又認真。
“這些年我雖然沒怎麼叫過你爸,但看在血緣上我對你還算仁至義盡。但是我的媽媽、外公,現在加上盛席年,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其中任何一個人。”
“不然我真跟你翻臉,不信你試試。”
杞榮彬大概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一時居然沒再說話,杞星出了書房,又穿過客廳,走到院子里才慢了下來。
院子里的一束玫瑰開了,個頭很小,類似薔薇,花朵基部是跳脫的橙色,花瓣頂端又是紅色鑲邊,是奧斯汀玫瑰的其中一個品種,叫做行星。
杞星看了一會兒,拿起一旁的枝剪,剪了一束,堂而皇之的出去了。
杞榮彬惹得他心情不好,他拿幾朵對方的花,公平。
到了家里,杞星耐心地修好花枝,又拿花瓶插起來,放到了臥室的床頭。晚上臨睡前盛席年才進臥室,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