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星不服氣的開口:“我也希望啊。我希望在某些時候他能寵寵我,讓我多玩五分鐘游戲,多吃一塊蛋糕,抓到我喝酒不許罵我。我也可以寵寵他,做錯事了主動認錯,偶爾聽他的話,或者偷偷送他一束花。”
杞星頓了頓,接著道:“但我更希望如果哪天出事了或者有其他問題了,他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因為如果下次還有什麼事的話,我希望站在他身旁,不是站在他身后。”
戀人之間的愛意,不該是一個人對于另一個人的無條件寵溺或是贈予,它永遠是相互且平等的,是柔軟與勇敢的結合體。
至少在杞星的心里是這樣。
卓澄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往沙發上一仰。“那你就和他說唄,躲著他干嘛——他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我沒敢接。”
杞星自己手機上還十幾個未接電話呢,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卓澄陽:“不許告訴他我在你這里。”
卓澄陽心道盛席年又不傻,你除了我這還能去哪。還沒說出口,杞星自己的手機也響了。
盛席年已經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杞星都沒接,所以這次對方直接發了微信。杞星眼觀鼻鼻觀心地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盛席年問:“你今天不回家澆花了嗎?”
杞星陽臺一堆的花,每天傍晚都要澆一次,不同的花澆水的多少也不同。今天他和盛席年賭氣沒回家,但他沒想到盛席年第一條微信居然是問這個。
杞星當然是不可能回的,過了一會兒,盛席年又發過來一條。
“芋圓也沒喂。
”
……這什麼人啊。
杞星氣得把手機一鎖,跑去跟卓澄陽打游戲了。
盛席年等了半晌,杞星一直沒回消息。盛席年先去了陽臺。天已經快黑了,他打開陽臺的燈,準備給花澆水。
杞星養了七八種花,他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該澆多少水,只能耐心的一個一個拍照識圖,又按查出來的名字挨個搜索。
“鳶尾花需要每晚澆水嗎?”
“鳶尾花一次要澆多少水?”
“無盡夏該怎麼澆水?”
……
等折騰完,天已經黑透了。芋圓早就餓了,一直繞著盛席年的腿轉圈,仰頭不停的喵喵叫。
盛席年放下手機,拆開貓糧倒進芋圓的小碗里。芋圓撲過來,急不可耐的埋頭開吃。等吃完了,芋圓抬頭看著盛席年,親昵地叫了一聲。
盛席年摸了摸它的頭,低聲道:“你媽媽生氣了。”
芋圓好像聽懂了,喵了一聲,安慰似的蹭了蹭盛席年的手。
“希望他只生我的氣,不要傷心。”
見芋圓仰頭看著他,盛席年嘆了口氣,又笑了笑。
“生氣他還能罵一罵我,自己傷心該多可憐。”
*
杞星跟卓澄陽剛玩到十點多,對方就催促他趕緊去睡覺。杞星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命令,懶得跟這個叛徒計較,自己進了客房。
他最近越來越嗜睡,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但杞星睡覺向來不安分,一到半夜就喜歡踢被子,踢完又覺得冷,拼命往盛席年懷里鉆。每次盛席年都會醒過來,把人抱在懷里,又給他裹好被子。
但今晚沒有盛席年,他踢了一截被子,夜里覺得冷了,又醒不過來,只能拽著僅存的被角縮成一團。
第二天一早盛席年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一旁的卓澄陽一早就被叫起來開門,困得要命,打著哈欠道:“你們自己解決吧,我還沒醒呢。”
盛席年點點頭,道:“謝謝。”
卓澄陽無所謂地擺擺手,轉頭回自己臥室了。盛席年輕輕關上門,走過去給杞星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對方。
過了一會兒,杞星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
一睜眼看到床邊的盛席年,杞星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抱對方,猛然又想起自己這是在哪,瞬間清醒了,立即翻身坐起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問:“你來干嘛?”
本來應該是質問的語氣,卻因為杞星剛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顯得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盛席年的心軟成一片,道:“來和你道歉。”
杞星坐在床頭,有些懷疑的看著盛席年,質問道:“你錯哪了?”
盛席年想了想,答:“不該沒有告訴你盛銘禮的事。”
“不止這個。”杞星撇撇嘴,皺著眉控訴。“你覺得我什麼都不懂,所以什麼都不和我說,任何事都不愿意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坦誠,你連愛我都不說……”
他越說越氣,一生起氣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氣哼哼的道:“我要和你離婚。”
“不行。”下一秒,原本還在耐心聽他說話的盛席年立刻開口回絕,他表情嚴肅,回答得斬釘截鐵。
“絕對不可能。”
盛席年語氣嚴厲,杞星又氣又委屈,要掙扎著起來,盛席年握住杞星的手,把人按在床頭,俯身與杞星對視,喊了一聲杞星的名字。
他的聲音有點啞,眼睛里還有血絲,看起來昨夜沒有睡好。
杞星又有點心軟,暫時不動了。
盛席年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向人道歉,有些緩慢的開口。
“我不該一直你當成小孩子,不懂得坦誠,也不該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