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理酒柜的那個人跟他不太對付,乍一聽他要開10萬的酒,當即就笑了,嘲諷他白日做夢,想業績想瘋了。
他掃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沒跟這個人浪費時間,直接專線找主管開酒。
十瓶高級洋酒被推出來的時候排場很大,酒吧里圍觀的人不在少數,虞歡依稀聽見有人在說:又是大款泡妹的手段。
可惜他不是妹妹,硬得泡不動。
每一瓶紅酒都配有專門的開酒器、醒酒杯和侍者,高挑的玻璃酒瓶雕刻著紛繁復雜的美貌花紋,擱置在銀色推車上,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主管看起來比他還要卑微奉承,等著一頭滿是發膠的油頭,腰快彎到地上去。
“斐先生,請問這酒怎麼開?”
那邊的對話他聽了一耳朵就沒再去管,他忙著結算今晚的收入,胸牌上的二維碼‘滴滴滴’的掃了十下,三萬入賬。
剛清點完,主管叫住他——
“歡歡,過來給斐先生開酒。”
他對于新名字‘歡歡’沒什麼反應,但是主管百轉千回的調子聽得他不舒服。不過人在屋檐下,他也沒管這麼多。
就是開酒的要求讓他為難。
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卡座的主位,抬眼看他帶著一種特殊的威嚴,燈光下男人的眼眸像是桌上的紅酒,蕩漾著細閃,那雙紅潤的薄唇開合,
“虞歡來開。”
一句輕巧的話被他說出種不容置疑的強硬。
虞歡在這里做賣酒侍應生已經一個月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讓他開酒也不是不行,這次的酒也就是貴點——應該沒太大區別。
但實際操作告訴他并非如此,開始的開瓶還算正常,到了后面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卡座一圈都安安靜靜的,‘噗嗤’一聲嘲笑打破這份安靜,虞歡手頓了頓,循聲望去。
是那個讓他開酒的斐先生。
再看一旁立著的專業開酒服務生一臉牛嚼牡丹的表情,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自己沒把這事兒辦好。
好在斐先生看起來就是人傻錢多的主兒,也不跟他計較這小一萬的酒錢。
“張主管,這瓶酒先收起來吧,晚上等虞歡下班了讓他帶回家慢慢品嘗。”
說完,男人從卡座里站起來,折疊的長腿展開。
斐子瑜不愧是家底殷實的有為二代,坐著的時候是不露聲色給人的壓迫感,站起來就是氣質上和身高上實實在在的壓迫。
虞歡178的身高平時不顯矮,但在男人面前竟有些嬌小。
兩人站得足夠近,他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著對方的漾著星光的眼眸。
第二瓶酒是斐先生帶著他開的,可能是酒精的緣故,男人手心滾燙,熱度化為實質貼著他冰涼的手背,微微握緊。
纖細的指節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把控著,各種工具中來回動作。
虞歡的手臂比男人的細一圈,一粗一細,一明一暗的對比強烈,這一幕莫名色氣又勾人,外人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周圍一圈富家公子哥開始起哄造勢。
在嘈雜的歡呼聲,混亂的鼓點聲里,男人帶著他緩緩將紅酒傾倒進透明高腳杯里。
紫紅色的酒液觸及杯底,卷起紅浪,又被囚禁于容器里,翻滾搖晃之后趨于平靜。
酒吧迷亂的光線折射在杯底,為平靜的紅酒增添一分神秘。
馥郁的酒香在兩人之間彌漫開,虞歡不會品鑒紅酒,但這個味道確實很好聞,像是秋日余暉的味道。
如果讓他來給這瓶酒命名,一定不會叫軒尼詩李察這樣不浪漫的名字。
看似浪漫的故事以一個不那麼浪漫的情節結尾,像是一部正值高潮的影片戛然而止。
在對方熱度極高的手掌握住他手腕的時候,他拒絕了邀請。
“先生,我是賣酒的。”不是賣身的。
這話說得委婉卻明了,斐先生的眸子瞇了起來,透出一股危險,里面的星光被揉碎沉沒海底。男人就這麼看了他有好幾十秒,辨別虞歡這句話是否是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片刻后松開手。
虞歡想,他明天就會收到主管的辭退信息。
但直到第二天的課程結束他也沒收到短信。
晚上9:00,他照常上班,那個管理酒柜的侍應生倒是先他被炒了魷魚。
這讓他一度懷疑是主管的辭退信發錯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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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房卡都準備好了”
兩人的第二次見面,也還是在Rain。
六月一號,有位客人包了全場,用來過生日。
六月一的生日挺有意思,虞歡記得特別清楚。
虞歡在后臺準備包場客人的酒水小食,忽然聽到了一陣鋼琴聲,極為耳熟的音調。
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仔細聽著確實跟自己記憶里的聲音有些不一樣,虞歡這才肯定他身在現實。
可他明明記得酒吧里并沒有請駐站鋼琴手,好奇心驅使他走到酒會邊上,遠遠看去。
斐子瑜無論走在哪里都是人群注目焦點,這次也不例外。
酒吧中心的圓臺上,黑色亮漆鋼琴,一身不那麼正式的灰調西裝硬是被他穿出一股風流又儒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