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尚瞧著氛圍不大好,給蕭思興使眼色,讓他找個角落別礙眼,轉頭緩和氣氛。
“不說魚兒最近的心肝兒寶貝了,咱們聊點別的?”
許尚組的局,周圍的人也都給他面子,沒扯著這個事兒說個沒完,其實也就蕭思興揪著不放。
轉頭就有人問道:“封望什麼時候回來啊?說是快了?”
許尚嘴角抽搐,有點后悔。這還不如剛才呢。
他現在已經不想去看斐子瑜的表情了。
封望這個名字對于他們這一群從小玩到大的人都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但對于斐子瑜,是心頭念著卻說不出口的兩個字。
封望就是那種完美的代名詞,溫柔的鄰家哥哥。
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像是炎炎夏日里的清泉,能叫人輕易淪陷。
在他們都還調皮吵鬧的時候,封望已經能笑著把他們拉開,再分別摸摸頭給個抱抱。
這隱秘的禁忌的感情斐子瑜精心守護得很好,許尚是為數不多知道的人。
他看著斐子瑜暗戀多年而不得,心里為兄弟可惜,卻也不希望斐子瑜去打擾封望。
誰都不想把那麼好一個人拖下水。
斐子瑜也是這麼想的,天上的月亮清冷而遙不可及,沐浴月華足以,不求握在手心。
總歸是一段不想也不能宣之于口的單戀,僅僅是提了個名字就憋悶又期待。
斐子瑜斂眉,從大理石桌面上撿了一張梅花9,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封望說是下個月底回來。”
“說來魚兒的鋼琴還是封望先生教的吧?哈哈。”
許尚聽得辣耳朵,這人就是笨鳥往槍口上撞,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覷了一眼斐子瑜的神色,皺著眉發出一聲不那麼滿意的語氣聲,“你可別學我,小魚兒可不是你叫的,去去去,一邊兒玩兒去。”
許尚手臂一緊,轉頭是斐子瑜把他袖子拉住。
他沒想到斐子瑜接了這個話茬。
男人勾唇輕輕笑了一下,壓著眉眼里的落寞,說道:“小的時候就喜歡看他彈鋼琴。”
酒吧里五光十色的閃燈照在臉上,許尚貼這麼近都難以看清斐子瑜的表情。但他總覺得那抹笑里帶著點苦澀。
斐子瑜沒久留,這個話題聊完就走了。
蕭思興湊到許尚旁邊兒的位置坐下來,悄咪咪地跟他打聽:“你知道上回那個賣酒的什麼名字嗎?”
許尚偏頭瞥他,眼里帶著警告:“你小子消停點吧。”
蕭思興聽他語氣不好,彎起眼睛和嘴巴討好地對他笑,跟小時候兒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玩兒的時候一樣乖,許尚知道這人是間接性裝乖,持續性調皮,但是他架不住蕭思興白嫩嫩的臉跟他撒嬌,裝作不耐煩似的快速揮手趕人:“虞歡,好像是這名兒。滾滾滾,別煩我。”
“得嘞,哥。我麻溜地滾遠點。”說完,蕭思興直接蹦起來繞開卡座兒周圍的人出去了,“我去門口兒抽支煙。”
22歲的人了,被家里慣得還像個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對斐子瑜哪兒來那麼大叛逆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斐子瑜是管教他的親爹。
秋雨還在下,沒有纏纏綿綿的細雨,噼里啪啦地把城市的邊角都融化模糊。斐子瑜帶著一身寒氣進門,一樓一片漆黑,那個新手家庭醫生已經走了,整個小樓里看著空蕩蕩的沒有生氣。
斐子瑜心煩意亂,啪地一聲把樓下的燈全開了,明晃晃把屋里襯得如白晝一般亮堂。他最厭煩這種下大雨的晚上,雜亂無章的雨聲在黑夜里放大到可怕程度,不好的回憶像雨似的一點一滴滲透衣物,覆蓋上皮膚,濕了水的布料跟狗皮膏藥粘黏進毛孔,把表皮泡白泡皺。
傾盆大雨的夜晚總讓他孤獨,斐子瑜不想一個人呆著,快步上樓,扭開臥室的門。
黑暗里他只能借著落地窗滲透進的城市燈光看清床上人的側臉輪廓,斐子瑜靠近、低頭,帶著一身寒氣親吻。
虞歡睡得不踏實,一團冷氣突然靠近還剝奪他的呼吸,迷迷糊糊睜眼,看見斐子瑜的時候瞬間清醒,偏頭躲過男人下壓的唇,然后渾身都僵硬著。
斐子瑜退開些,掐著下巴把虞歡撇開的臉扭正,開口帶著明顯的不悅:“你還跟我耍小脾氣?”
虞歡用力眨了好幾次眼睛,眼里泛起生理性淚水,半垂眼道:“我沒想到是你……”
這話說得迷迷糊糊、嘟嘟囔囔的,表面上聽起來是在解釋……不是我還能是誰?還有誰之前這麼親過你嗎?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煩躁,斐子瑜伸手去探虞歡的額頭,還是燙的,低聲說了句麻煩,拋去腦子的想法不管不顧親上少年的脖子。
感冒發燒的少年看起來更淫靡,眼尾的紅暈壓都壓不住,眼睛里的水光霧蒙蒙、濕漉漉,生得是多情萬種,帶著撩人的毒鉤。
偏生斐子瑜這時候不喜歡,從旁邊抽屜隨便抽根領帶,把少年的眼睛完全遮住,“學校里不是挺純的嗎,床上怎麼這麼騷?”
虞歡抿著嘴巴不說話,皮膚從臉到脖子染上緋紅,斐子瑜在少年泛著水光的嘴唇上稍微蹂躪,對方就順從地半張開唇,曾經愛撫過黑白琴鍵的手指略過猩紅的舌尖,斐子瑜稍微直起上身,居高臨下:“說話,不說話我就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