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小區草坪上遛狗的還有一個他前不久才遇到過的人。
與蕭筱遠的歡呼聲一起響起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你怎麼在這兒?”
虞歡停下走向蕭筱遠的步子,也沒有想到蕭思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哎?你們認識嗎?”蕭筱遠沒看出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牽著luck走到虞歡面前,仰著粲然的笑臉要甜點和糖果。
反倒是站在不遠處的蕭思興先反應過來,懷疑地眼神上下打量,“你就是小崽子的家教老師?”
虞歡頷首應是,把背包里包裝好的曲奇餅和硬糖掏出來遞給滿臉期待的小孩兒。
兩人都姓蕭,說不定有些血緣關系。
蕭筱遠的話證實了虞歡的猜想,蕭筱遠是蕭家旁支的兒子,要真的算起來,蕭思興應該是他的小舅舅。
這回蕭思興被一向溺愛他的父親甩到基層做事,那個公司又全是父親的人,留給他的工作都是不輕松的,紈绔習慣的大少爺當然不愿意。
想了半天想到這個蕭家旁系,就過來找蕭筱遠的父親安排一個只在其位不謀其職的輕松位置,這不,得知家主還沒回來,就先跟小孩兒出來遛狗了。
虞歡得知來龍去脈之后就沒搭理蕭思遠了,和筱遠一道牽著lucky回家補習。
蕭思興也跟著一起了,衛夫人也沒為難他。反倒是讓他跟著虞歡一起進了筱遠的學習房。
好在蕭思興除了一開始非要跟筱遠搶曲奇餅吃,其他時候還不算太混,在虞歡給人補習期間沒去打擾,而是自己另外找了一個位置看小孩兒看的連載漫畫。
蕭筱遠對這個據說小時候抱過他的小舅舅越發不喜歡——在被搶走一半曲奇餅之后。
這樣的情緒在他送虞老師離開的路上愈演愈烈。蕭思遠不停找虞老師說話,以至于虞老師都沒什麼時間跟自己聊天,他礙于虞老師還在,在心里不斷警告自己不能發脾氣,只能拉拉虞老師的袖子以示不滿。
他送到小區門口就停下了,但蕭思遠竟然沒了跟著他回家等父親的意思,一路跟著虞老師出了小區大門,他也想知道蕭思遠要干什麼,但被虞老師拍拍肩膀,塞了兩顆糖果,就答應了乖乖回家。
有時候他真覺得虞老師會魔法,能控制他事不過腦地乖乖聽話。
虞歡看著筱遠走遠了才回頭,臉上的表情不之前的粲然。
“你什麼意思?”
勾起他好奇心的蕭思遠卻不搭話,曲著腿靠在路邊的路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虞歡再次問道:“你說的‘保質期’是什麼意思?”
男人終于答話了,悶哼一聲道:“就是你擔心的那個意思——斐子瑜真正喜歡的人快回來了。”
沒有賣關子,直白得可怕。
早有預感的虞歡沒有給出蕭思遠想要看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有眸子里沉沉的黑顯得不同于往常。
“你不想問問其他的?”
沉吟一秒,虞歡開口:“那,我的保質期還有多久?”
他需要知道一個確切的時間。
他想了千萬種知道這個時間的情形,但萬萬沒想到是從蕭思遠口中得知。
“大概到下周五?”男人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再次開口:“斐子瑜藏得可真是好,我們都是從小長大的,我居然到上個月才反應過來——原來斐子瑜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啊。
”
虞歡抬眼定定看著蕭思遠,本以為對方語氣里會充滿幸災樂禍的嘲諷,卻是厚重的悵然若失更多一些。
感覺到他的凝視,蕭思遠偏頭回望過來,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卡殼一秒之后才訕訕開口道:“斐大少爺從小就是我們幾個里最成熟的,情緒少有外露,年紀輕輕就有了一家之主的威嚴。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算我們也很難看出。”
“唯一一個能讓他有些小孩子情緒的人…只有那個溫柔如軟風又清冷如皎月的人。我們都很喜歡他,斐子瑜也不例外。”說到這兒,蕭思遠聲音停頓了好久才繼續,破罐子破摔地說了許多:“我以為我們的喜歡都是一樣的,對溫柔大哥哥的喜歡。直到酒吧里我看到被斐子瑜攬在懷里的你,我才反應過來,斐子瑜可能一直喜歡那個人吧?”
男人突然抬頭深深看了虞歡一眼,“你是不是也很疑惑?斐子瑜之前明明喜歡找花枝招展,聲音嗲得起雞皮疙瘩的那種小情人,為什麼會突然要了你,還讓你住進他家。”沒等虞歡應聲,他又繼續說到,顯得有些急切。
“我也是現在才明白——斐子瑜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他喜歡那個人,找枕邊人都不會找一個類型的。”
“除了你,你和他是一個類型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的聲音。真的很像,像極了那個人二十來歲,青年時期的聲音。清朗里隱藏著疏離,甚至連語調都像極了。有時候我都奇怪,怎會有這麼相似的聲音呢?”
……
一切都是有預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