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請很多人,就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飯桌上氣氛熱絡,敬酒夾菜,酒過三巡,就開始問東問西了。
最近的大事兒當然是封望的婚禮了。
大家還以為封望這樣成熟穩重的人會找一個溫文爾雅,大氣端莊的柔潤女子。可
等到結婚的消息和照片發出來,才發現嫂子是個可可愛愛,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太陽一樣的女孩子。
最先開口的是蕭思興,問的問題也是大家伙心里撓心抓肺想知道的:“封大哥,你和咱們嫂子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誰先追的誰?”
姜悅聞言抿唇笑了笑,嘴角的酒窩很深,很好看,封望偏頭掃了一眼,了然于心地開口:“剛出國的時候就認識了,我當時人生地不熟的,被路邊的街溜子看上了腕表,挨了幾拳揍。”
大家都沒想到封望出國還被人揍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斐子瑜也沒有想到,他進修的國家于祖國關系良好,z國人的身份在那個國家甚至可以得到比當地居民更好的優待,但封望去的國家恰恰與之相反,比較動亂。
看到大家的反應,封望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挑挑眉繼續說到:“當時可能是我人生最狼狽的時候了,你們肯定想不到,我腫著臉青著眼眶去打車的樣子。”
“我就是那個時候遇到姜悅的,我的傷說重也不重,醫院也沒給我浪費多余的醫療資源,找了個實習的小護士幫我包扎上藥。”
“對,猜的沒錯。姜悅就是那個小護士,她當時還是臨近大學的醫護專業的在校學生,被安排到那家醫院實習積累經驗。
就是這麼巧,就給我遇到了。”
封望說起有關姜悅的事情的時候,顯得跟平時不一樣,斐子瑜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已經忘記了封望之前說話的樣子。
他總覺得封望在說起姜悅的時候,眼里有光閃過。
不似以前那樣對待萬事萬物都一個樣子,平穩溫和,仔細觀察才會露出點不近人情。
現在的封望是鮮活的。
像平靜無波的水面被陽光照射出粼粼的細閃,充滿生機。
他輸了,輸給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默默的暗自較勁。
從前他以為的那些封望對我‘不一樣’,在封望對姜悅的舉動面前不堪一擊。
或者說,根本沒有可比性。
封望對姜悅那是愛人之間的親昵,對他是朋友之間的客套。
他斐子瑜也不過就是朋友里特別一點的。
事實血淋淋地擺在他眼前,叫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封望只喜歡女孩子,并且有喜歡的女孩子。
餐桌下,他的手肘倏的被人頂了一下,側頭看去,許尚正在給他使眼色。
原來一桌人都看過來了,應該是有什麼話題落到自己身上。
“問你最近的那個男朋友怎麼樣了。”許尚出來打圓場,復述了一遍話茬提醒他。
“思興說你找了一個男朋友,也是大學在校生。我在國外都聽說你這幾年換人換的勤,難得這一個留了這麼久,是來真的嗎?”
斐子瑜的感情問題封望挺關心的,從他出國沒多久就從朋友那兒聽到說斐子瑜換情人如換衣服,變成了南城有名的花花大少,說實話有點惋惜。
畢竟是當成弟弟教了這麼久的,他擔心斐子瑜的感情觀出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斐子瑜視線一轉,蕭思興微微瞇起的眼睛里閃過一抹暗光,沖他笑得不懷好意。
這個話題他確實不想在封望面前提起,皺緊眉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沒有開口。
飯桌上有瞬間的安靜,不知道誰最先出聲說了一句,氣氛才又恢復熱絡。
大家彼此相熟,喜歡什麼東西都相互知道,很快就岔開話題,聊到了許尚在南城市中心新開的酒吧。
“好不容易聚一次,要不今晚去尚尚的酒吧玩一晚?也算是慶賀開業了。”
“行啊,我沒問題。反正明天周末沒工作,今晚不醉不歸!”
“我們今晚就不來了。”開口的是封望,“我和悅悅還要回家一趟,今晚要陪爸媽吃飯,下次一定。”
這句話又無形中秀了一波恩愛,身為單身狗的眾人哀嚎一片。
“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啊?”
“好事將近,提前恭喜,哈哈哈。”
“……”
斐子瑜端著酒杯掩過嘴角,張口卻沒蹦出一句恭喜調侃的話。
*
封望和姜悅吃完飯就離開了,畢竟是剛回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
斐子瑜的嘴角都笑僵硬了,端著酒杯的手指輕微顫抖,等兩人靠得極近的背影走遠了,臉上勾起的嘴角才慢慢拉直。
除了許尚和蕭思興,其他人都不太明白為什麼斐子瑜臉色突然變得生人勿進。
許尚把人都打發了,臨走前提醒他們晚上來雨林喝酒。
蕭思興沒走,坐在另外一邊挑魚刺,對斐子瑜掃過來的眼刀子視而不見,優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一副欠打的樣子。
“你是想再被你爸停一次生活費嗎?”斐子瑜的聲音冷得快要掉出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