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斐子瑜又揣了倆,一個白的,一個黑的。
虞歡覺得太傻了,把斐子瑜拉到墻角,“你幼不幼稚啊?”他記得自己之前也說過斐子瑜幼稚,對方當時挺生氣來著。他妄圖把人氣走。
但沒成功。
“隨你說,你說幼稚就幼稚,你說不幼稚就不幼稚。”
虞歡眼睛都瞪圓了點,半晌沒說得出話。這個沒皮沒臉的人是斐子瑜?
“你喜歡白的還是黑的,我跟你一起用,沒人說奇怪。”
“……”
于是這個冬天,公司員工發現他們一絲不茍的斐總的西裝口袋里總是鼓鼓的,最后竟然是一只小白兔暖手寶。
看來他們就快有老板娘了。
-
南城初雪這天,斐子瑜也來了。
虞歡有晚課,九點多才下。冬天天黑得早,等他出來的時候天都黑完了。
不遠處花壇下邊站著個黑影,黑風衣,撐著把透明的長傘。
走近了才發現還捂著杯熱奶茶,等虞歡過來后塞進了他懷里,跟暖手寶一個溫度,暖烘烘的。
虞歡卻像是被燙了一下,握著奶茶手指縮了一下才抓緊。
雪還在下,像是沒完沒了。
虞歡自己打了傘,斐子瑜也打了一把,傘面挺大的,把兩人隔開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
南大這段路的路燈都是昏黃的,燈光穿過透明傘落到斐子瑜臉上,傘面落了雪,在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虞歡的視線不受控制地飄到斐子瑜臉上,看愣了好幾秒,又微微仰頭落到斐子瑜傘面上。雪落下來都能看清,一片片的累積成小團。
“你把傘收了,來我這底下看看得更清楚。”男人戲謔到。
虞歡自然沒答應。
現在這種狀態挺奇怪的,斐子瑜的態度也讓他不知所措。
斐子瑜現在幾乎日日都來,也邀請他周末出去看電影,他沒答應,不可能答應。
這種感覺就像……斐子瑜打算再次侵入他的生活成為他的習慣,并且已經在實施了。
這個認知讓他恐慌。
更讓他恐慌的是他自己,他看見自己在動搖。
-
他又繃起冷漠的外殼,“你是在泡女孩子嗎?奶茶暖手寶。我不喜歡這些……你有時候挺煩人的。”
他說謊了。
一個習慣了溫暖的南方孩子怎麼能拒絕南城雪天的一杯熱飲。
斐子瑜也不煩人。
那麼黑的晚上,路燈也昏暗,他看見斐子瑜眼里的光沒了。
拒絕了這麼多次,怎麼著也該沒了。
斐子瑜又走了兩步,停下來轉身看著他,沒帶表情,兇巴巴的,像是生氣了。
可定定一眼之后就沒后續了,濃密的眼睫下垂著擋住所有情緒,“我沒想煩你……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回來。”語氣甚至有點委屈。
過了半晌又開口,“我這幾天一直夢見你,我想了很久,我大概是喜歡上你了。但是封望我喜歡了十幾年,有些東西說不清楚,但我覺得我對他可能不是喜歡了,或許只是從小就不停暗示加深的執念。”
最后又說,“我沒你不行。”
下雪的夜里本來就自帶一層凄清,斐子瑜大概沒跟誰這樣示弱過,說的話壓在喉嚨里,和著雪花一起飄下來,輕輕的,砸在虞歡身上卻好像砸出了一個大坑。
疼得很,但沒流血。
污血都被壓在皮膚下面,青一塊紫一塊。
不碰還好,一碰就疼得掉眼淚。
斐子瑜說他不喜歡封望了,可虞歡還喜歡封望。
他很犟的一個人,一根筋,認準了什麼東西不會輕易改變。
虞歡問自己,你不喜歡斐子瑜嗎?他答不出來。
一個人心里能裝兩個人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他很恐慌。
這些恐慌早就壓在心里了,這會兒瘋狂地爆發出來,血液上涌,心跳加速。
虞歡又開始咔噠咔噠扣指甲,直到血液涼透,比南城的第一場雪還要涼。
--------------------
寶們那邊下雪了嗎 注意保暖哦~
第52章 “把南城的大雪送給你。”
斐子瑜大約被他的話傷到了,連續好幾天都沒再來。
但南城的雪沒有缺席,幾乎日日都下點,路面總是濕濕的,薄薄覆著一層水。
蕭筱遠每次見他都嚷嚷著想看雪再大點,能堆雪人打雪仗。
虞歡沒玩過這些,大概跟堆沙子差不多?
蕭筱遠知道他從來沒玩過雪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他眼里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虞老師居然也有沒玩過的東西。
“那等雪下大了,我帶你打雪仗!”
虞歡笑著說好。
南城的地界不上不下的,剛好卡著沒安地暖的那條界限,寢室里不開熱空調的時候比外面還要冷。
但蕭家別墅里暖氣開得足,進門還得脫外套。
蕭筱遠的臥室里暖風更大,虞歡被吹得嘴唇都干起點皮,一直在喝水。
手機鬧鐘滴滴地響——定時作業時間到了,小孩兒竟然還沒寫完。虞歡關了書過去瞧,被對方敏銳地蓋著本子躲開了。一眼沒瞟到。
“今天作業有這麼難嗎?”他沒布置超綱啊?
“再等會兒,再等會兒!”蕭筱遠回過頭來瞄他動作,另一只手還緊緊護著自個兒的作業。
虞歡挑眉看他,不知道小鬼頭又在搞什麼,但偶爾縱容一下也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