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湊上溫熱,唇瓣掃上呼吸。斐子瑜沒有吻上來,處于一個比接吻更親密的姿態。
“虞歡,你一定很喜歡我。”
他們耳鬢廝磨,共享每一分空氣。
“虞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好像知道了。
于是他說:
“我知道。”
愛意決堤,從殘損破口中生長。
眼眶酸澀,濕氣還沒涌出就被男人的唇舌舔走。
斐子瑜在黑暗里入侵他的城堡,男人用輕淺的酒氣和煙草味叩門。大抵是酒香實在醉人,情話的確動聽——城門背叛了他,自動給敵人開了鎖。
他肯定還醉著,醉得拋卻理智。他甚至想:就算南柯一夢,就算夢醒一場空……
沉重的頭顱經不起強烈的刺激,心臟一陣收縮,電流竄過全身,一直麻到指尖、竄上頭皮。
男人鎖住他,一點不放開、空氣中充斥著斐子瑜的味道,密不透風地包裹他、蠶食他,就連氧氣也被排除在外。
上顎被舌尖輕巧地劃過,帶起強烈的應激,他在瀕死之際以此續命。窒息時眼前的彩色麻點也染上愛欲,他恍惚著想一個人的名字:
斐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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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歡被斐子瑜牽引著走進人群。好幾束視線瞬間投過來,或正大光明或窺探隱晦。
他沒再怯場,甚至沒能敏感地察覺到這些眼神。斐子瑜像馬戲團的魔術師,強大而神秘,施了一個小咒語。
他的眼里便只有斐子瑜。
世界被劃分得很清晰:斐子瑜和別的什麼事。
他被親紅的唇瓣瞞不住事,事情的走向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虞歡自己都沒想到。
哦,斐子瑜除外。
他好像把每個人都耍了一道,這個心機的商人,蔫兒壞蔫兒壞的。
大排場來了——十瓶軒尼詩李察,每瓶酒都被單獨裝在水晶盒里推出來,酒保們小心翼翼,隔開熙攘的人群,送到六號桌面前一字排開,像待字閨中等待挑選的黃花大閨女。
他沒忍住笑出聲。
斐子瑜問他為什麼笑。
他說:“你第一次這麼干的時候,我在心里罵你‘人傻錢多’。”
然后他又問:“那這次,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虞歡認真思索,“我在想……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是黃粱夢一場?”
“不會。”
“哦。那就不會。”喝醉酒的虞歡很好哄,對斐子瑜抱有極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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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斐子瑜手把手牽著開酒這事兒,他熟。
他們一起開了一瓶,剩下九瓶被酒保開掉。
這次來的人都是交情好的,不怕說什麼,斐子瑜沒打算藏著掖著,或者說從一開始就預謀算計好了。
他扣著自牽上就再沒放下過的手,“他叫虞歡。虞姬的虞,歡愉的歡。從今往后,是我的愛人了。”
“今天這酒,就當是預備的喜酒了!”
男人話音落下,停頓了半秒像是在斟酌,“封哥。”聲音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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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望從兩人親密關系的事情中回神,接受得很快,他在國外就聽說了斐子瑜的一系列風流韻事,早知道他這個小弟是個彎的,虞歡倒是出乎意料了,但也不是什麼難以消化的事情。
這十瓶酒的排場像極了為美人一擲千金的浪子,怕就怕斐子瑜對虞歡不是真心,虞歡又是這樣老實的性子,容易被騙走的樣子。
“小虞,愛情不是沖動,你要想好。”頓了頓,或許是覺得這樣有些棒打鴛鴦,又換了措辭,“要是斐子瑜欺負你,你來找我。
”
封望開口的話都是反復斟酌后的,難得一次改了口,竟然是因為他倆公開出柜。虞歡笑瞇了眼。
斐子瑜牽著他的手緊了緊,干燥的掌心變得微微濕潤,不知道是誰手心沁出了汗水。
這一次,他和斐子瑜肩并肩站在一起、面對封望。
他們應該都很緊張,像直面本心做出拷問。
他敏銳地察覺到斐子瑜有片刻猶豫,斐子瑜垂眸看他,迷人深邃的眼瞳里只裝了他一人,又光亮投到眼底,化開憂思的冰河。
他瞬間明白了斐子瑜因為什麼猶豫。
是因為他,擔心他。
……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虞歡接過話頭,變得主動,他第一次不帶愛戀的眼神注視封望。
“封哥,我一定很喜歡斐子瑜。”
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聲音仿佛與腦海中斐子瑜的聲音重合了。
“我一定很喜歡斐子瑜。”
“你一定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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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好像還是沒解釋到
不是真親的(斐總和遲玉
后面會解釋到
第56章 “老婆,再說一遍!”
虞歡揉著額頭清醒,宿醉的倦怠和鈍痛讓他起身的瞬間立馬躺倒。
動靜驚動了身邊沉睡的斐子瑜,男人長臂一撈,他就又回到了對方懷里。
束縛得有點緊,虞歡蹙眉蹭開鎖著自己手臂,直直望著純白天花板看,仿佛那里有什麼寶藏驚喜吸引注意,其實他只是還沒捋清。
如夢似幻的昨夜,酒吧里閃爍的彩燈、無人之地的親吻、高朋滿座中的誓言……
像一部浪漫法式電影,加一層淡藍色的復古濾鏡,人聲鼎沸、銀瓶金酒。
氣泡酒水和口蜜腹劍的商人,世間絕配。
這是他剛才悟出的道理。
他幾乎不敢去回憶昨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