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醫生,不勞你掛心了。”
“你不是藥學院的麼?”
“我本科學臨床的。”
“那你現在畢業出來還能當醫生?”
“我有執醫證。”
嚴律己忽然覺得自己跟對方暴露了太多信息,心里起了警惕,“我不泡了。”他覺得越泡頭越暈。
鄭庭深也沒為難他,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放到架子旁,又出去把床鋪那些收拾好,還順手點燃了香薰蠟燭。
“薰衣草味的,可以助眠。”
嚴律己已經困到不行,腦袋也越發沉重,沒去細想跟炮友在同一張床上共枕而眠這事,眼皮子一闔上就很快進入了夢鄉。
許是那香薰蠟燭太有效,他一夜無夢,直接睡到了下午三點。
—“啊!”床上的男青年猛地起身,“糟了。”
鄭庭深剛好接了個電話回來,見人起來了直接把他摁回去,“你發燒了,先躺下好好休息。”
嚴律己這才注意到自己額上貼了一塊褪熱貼,腋窩處也夾了一根水銀溫度計。
—“今天下午有組會。”嚴律己還是起了床,等身體站直時他才發現自己使不上多大的勁,臉色也是病懨懨的模樣。
“都38.5了還惦記著開組會。”鄭庭深拿起水銀計看了看,而后拉開抽屜,“先把里邊藥喝了。”天知道他原本摟著人睡覺的,結果快到凌晨時整個人被熱醒了,一摸對方身子,燙得像剛塊燒紅的鐵,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紅。他趕緊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然后又是擦身又是給人換衣服,最后勉強把溫度控制下來一點點。
“藥吃了再觀察一下,實在不行就去醫院。”他自顧自地說著,卻發現對方沒理他,而且拿起了手機在那撥電話。
鄭庭深就站一旁看他請假,看他進行口頭上的匯報,以及談論那個出了故障的儀器。
“你老板是周扒皮麼?生著病還要人給他匯報。”
嚴律己咳了兩聲,鄭庭深又趕緊讓他躺下,“別說話了,我給你倒水。
喝了藥后又是一陣困意襲來,嚴律己再次昏睡過去,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整個屋子籠罩著在一片漆黑里,他差點以為自己失明了。
燈光重啟的一瞬間他瞇了瞇眼,緊接著一眼就看到床頭柜上擺著的一杯水及一張A4紙。—“晚餐7點30送到,我8點再過來—鄭庭深。”
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之前他習慣性翻了兩下,突然發現背面有一幅單人小相,是用圓珠筆畫的,主角正是睡覺中的自己。
第八章
鄭庭深果然在晚上踩著點過來了,但另一個人卻不見了蹤影,茶幾上還擺著酒店送過來的餐點,已經涼了,看起來也是紋絲未動的樣子。他撥通了前臺的電話,那頭告訴他對方在十分鐘前就走了,走時還一并付了房費和餐費。
鄭庭深把電話掛斷,扭頭看到茶幾上擺了張A4紙。他拿過來一看,上面畫了一幅他的素描,也是用的圓珠筆。他不禁失笑,大概更了解對方是怎樣一個人。
佳人不在,他也沒打算久留,只是出門的時候又免不了想發幾句牢騷過去。他重新拿起手機,恰好進來一通電話—是林揚欽打過來的。
“什麼事?”
“庭深~”那頭開口就是哭腔,聲音婉轉悅耳鄭庭深早聽了不知多少遍。
“揚欽呢?他的手機怎麼在你那?”
“是我和他借的,你別掛我電話了好嗎..?”
鄭庭深的面上有些許不耐煩,“我們早就斷了,我不懂你新婚之夜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庭深~”那頭在壓抑著哭聲,聽起來煞是可憐的模樣,但絲毫撼動不了鄭庭深的內心,“我想你了庭深…”
“池諺,做個男人。”鄭庭深眉頭緊鎖,當即就要掛斷電話。
“庭深你聽我說,”池諺意識到鄭庭深已經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他了,又換了副語氣,“庭深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一個私生子,婚姻是沒辦法自己做主的!!你應該懂我的呀庭深!!你是最懂我的人了。”
講到最后池諺又要哭起來,鄭庭深趕緊打斷了他:“多說無益,你把別人肚子搞大的時候我們這段關系就徹底結束了。以后也不用再拿別人的電話打給我,惡心。”
“嗚嗚嗚~”池諺已經徹底崩潰,聲音也逐漸歇斯底里,“你說過我會永遠包容我的!你說過你會理解我的!!你還說過會愛我一輩子!!!怎麼一切都變了!!”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鄭庭深不欲與他多費口舌,“你是丈夫,也是快成為父親的人了,做個男人,不要再辜負別人。”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你好像很喜歡不打招呼就走了。」
嚴律己看了眼屏幕,又把手機放回兜里。
“他什麼時候被叫走的?”
“不清楚,大概在上午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于肖恩白天原本在值班,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動靜,若干人在竊竊私語,說某個研究生被抓了,警察親自上門扣的人。他原本只是覺得奇怪,后又聽同一屋的研究生說那人是某某級的方定坤時立馬呆住了,轉而聯系了方定坤的其余舍友,問他們知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