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熱了點。”鄭庭深抓著她的手一起落座,說完又倚著人家的肩,言語關切道:“別擔心我這個小輩了,不知道爺爺奶奶近來身體還好?”
“不用擔心我們,保健醫生都吃住在一起,身子暫時沒什麼大礙。”
劉淑清好久才跟鄭庭深見一面,情感上雖然不如老二家的那個那麼親絡,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孫子,怎麼著她都是開心的。
——“就你一個人來了?”鄭裕先問道。
鄭庭深不急不慢地解釋:“我媽她在公司忙著,可能要晚點才過來,到時候會提前和二老說的。”
“唉~”劉淑清聽完嘆了一口氣,把手掌搭在大孫子的手背上來回摩梭,“康明的上上下下是你媽媽在管著吧?挺不容易的。”--“她還把你照顧得這麼好。”
同樣是女人,同樣是女強人,劉淑清更能理解自己的大兒媳,況且自己家本身就欠著她的人情,因此就算對方不來也沒什麼,他們也不是那種封建迂腐的老人。
嘗了一盞茶后鄭庭深才如平常那樣隨意地聊天,“您二老昨天來S市了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
“我們原本不打算來的,是你奶奶說想看看你,然后臨時改了行程到這了。”
鄭庭深聽罷摟著劉淑清的肩膀直說:“以后你們想我了可以直接打電話告訴我,我過去就行,免得還讓你們跑來跑去的。”--“身子骨折騰壞了怎麼辦?”
“這點路倒不算什麼。”鄭裕先摘下了眼鏡,起身踱步到陽臺外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后再進來,“我們本想悄悄地來,結果一落地后腳就有人上門拜訪了,光是招待別人我這茶水都不知換了多少趟。
”
二老退休前皆是所在部門的核心人物,劉淑清更是直接躋身頂層,因此有個風吹草動就有數不清的人前來探個究竟,園子外的那些保鏢也是攔了一批又一批。--“噢對了,”劉淑清從自己腕上摘了塊手表給他,“門口的人已經重新換了,下次你來見我們時就戴著這個,不用通報,直接進來就可以。”
鄭庭深欣然接下,這塊表是劉淑清參加工作的第一年買的,瑞士的牌子,跟了她有四十余年,表帶的邊緣已經被磨得光滑,但指針依舊走得很準。他小心翼翼地將手表放回兜里然后和老兩口繼續嘮些家常-
“月恒還在國外嗎?他還有幾年畢業?”
“應該快了,但他爸爸想讓他再多讀幾年,最好能讀到博士。”
鄭月恒是鄭庭深叔叔的兒子,同樣是家里的獨生子,且小了他近乎七八歲。還小的時候倒是常常一塊玩,再大一點叔叔家因為職位調動搬走了,一家人只有逢年過節才能見上一面。鄭庭深知道爺爺奶奶本就偏愛叔叔一家,因此想著主動提起小堂弟自然就不怕沒話聊,但不知為何兩位長輩好像沒有了以往要繼續叨的念頭。
“還是說說你吧,”劉淑清長得慈眉善目,笑起來也很和藹,一點也沒有當過大官的架子,“你要在那個公司待多久呢?”
“還沒打算,就先看看吧。”
“你不準備回康華了?”鄭裕先問道。
“康華現在有我媽在管著。”
“將來呢?”這回是劉淑清在問。
鄭庭深暗自握緊杯子又松開,明顯思考了一番再開口:“將來我想開一家自己的公司。
”
“做什麼的?”
“做我們中國人生產的儀器。”
“哪方面的?”
“化學、生物、醫療...”
鄭裕先聽完后也沉思了一會,直搖頭:“難。”
劉淑清本就工科出身,明白其中有多艱辛,“國外的科研比我們早,用到的儀器也比我們先進,往往是他們用了什麼,我們再引進什麼。且不說別的,單指這幾個領域的儀器設備而言,已經長期被西方的大公司壟斷。”
“總要有人去打破的。”鄭庭深說道。
“一沒技術,二沒銷售渠道,恐怕難于上青天。”鄭裕先下了個論斷。
三個人一聊就聊到了晚上,鄭庭深順其自然地在這用起了晚餐,他本想著留宿一晚,但老兩口揮揮手就讓他回去了。--“我和你爺爺九點就準時睡覺了,你們年輕人愛熱鬧,這兒信號又不好,肯定很悶,回去吧。”
拗不過自己的爺爺奶奶,鄭庭深只好回了市中心,車子一駛離莊園手機就自然而然地恢復了滿格信號,他先是和自己老媽通了下氣,再點開了和某個人的聊天頁面。
“喂~”
本是碰運氣,沒成想那頭真的接通了,鄭庭深改變了主意,在下一個路口掉頭
“還以為你手機被偷了呢。”他說道
嚴律己的語氣聽起來悶悶的,“有事快說。”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現在沒空。”
“你的細胞試驗怎麼還沒完?正常情況下這時候都該養老鼠了。”
“嘟嘟嘟...”
鄭庭深聽著耳邊傳來的電話掛斷音不禁失笑,30分鐘后他再次撥打那個號碼,并在對方剛接通時就搶先說了-
“我已經到你們學校西北門了,出來好不好?”
第二十章
“你好像天天都很閑。”
鄭庭深勾唇輕笑,“正好可以帶你這個大忙人出來勞逸結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