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臨時請假過來那邊,今天要處理的工作就堆成山了。”
嚴律己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問:“你還沒吃飯麼?”
“沒有。”
“而且也吃不下。”他后面補充。
“嗯嗯,”嚴律己回答得有些沒心沒肺的,“那就別吃了。”
“小沒良心的,”鄭庭深笑罵,“虧我還擔心著你不吃飯。”
“哎,只要你不吃飯,我還可以更沒良心。”嚴律己同樣起身去了陽臺,抬頭望了眼底下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怎麼個更沒良心法?”
“要是你哪天因為勞累過度加血糖供應不足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話,我就可以拍拍手換下一個男朋友了。”
“我謝謝你。”
嚴律己玩心大起,“不用客氣,反正那兩只小動物也沒睜開眼,根本不認識你長什麼樣。要是你倒下了,我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帶著它們找到下一家,絕不會讓它們缺失父愛。”
鄭庭深一時被堵得沒話說,今早踩著點來上班后他就一直在公司忙到現在,水喝了不少,飯是一口也沒吃,更別說期間還有不少阿貓阿狗跑來煩他,以致于他是半點食欲也無。忙里偷閑想著去溫柔鄉躲避一下,結果小男友嗖嗖地開口就是冰刀子。
本想換個話題再聊,對面又突然傳來聲音—
“Daddy,要好好吃飯飯噢,不然人家不給你抱抱啦。”
聽這“矯揉造作”的聲音,估計是嚴律己覺得他太久沒吱聲而略微有些“良心不安”,于是模仿了小動物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挺行的啊這個小男友~鄭庭深一秒笑得像個慈祥的老爺子。
“再說一次。
”
“咳咳~”嚴律己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嗓音,面上帶著糗,故意裝傻,“說什麼?”
“就那個字。”
“吃飯飯。”
“少來唬我。”要不是隔著大老遠的距離鄭庭深是真想把對方揉進自己懷里,叫他掙脫不得。—“你說了,我就去吃飯。”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把嚴律己的耳朵弄得癢癢的,人也忍不住摸了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Daddy。”
“嗯。”鄭庭深的嘴角咧得很克制,十米開外的秘書見了都不敢上前打擾他。
“Daddy!”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嚴律己的臉皮已經豁出去,整個人羞恥度爆表。——“快去吃飯!”
“好的寶貝。”
電話掛斷后嚴律己的臉蛋已經熱到發燙,他忍不住走進浴室拿涼水沖了沖,又在里邊發了好一會呆。托這一通電話的福,原先陰郁的心情已經一掃而空,腦袋也不再像炸開那般疼痛。
他哼著曲兒到外邊給兩小只喂奶,發現里邊多鋪了一塊雪白的毯子,摸上去簡直軟得像一片云。——“快點長大吧。”他輕輕撫摸兩小只的腦袋,眼底同樣藏著一片柔軟,“箱子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嚴律己晚飯時打算問他媽什麼時候出發,結果對方告訴他—“吃了這頓飯就走。”
“這麼快?”
“嗯,明天清早進山,所以我今晚先過去。”
“我和你一起去。”
“那兩個你不喂了嗎?”嚴姝往陽臺放下望了眼。
嚴律己心里已經快速做好了決定,“我找人幫忙養一下,給點錢應該沒問題。”——“車票買了麼?幾點的?”
“還有兩個半小時。”
“我現在去收拾東西。”
“你先把飯吃了,”
嚴律己聽不進去,回房就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再查了下車次,慶幸回老家的那趟高鐵上起碼還有站票可以買。
老家這幾年發展得還不錯,雖是座離省會比較偏僻的小城,但好歹也通了高鐵,嚴律己母子倆搭的就是當日最后一班。因為中途還要在幾個站臺間短暫停留一下,所以總共花了四個小時倆人才到目的地,而此時已經來到深夜。長_腿老啊姨{整*理.
車站門口聚集了許多拉客的摩托車司機,也有三兩面包車停在路邊,由于母子倆人極其出眾的氣質,因此一出站臺就有許多人朝他們身上打量,更多是二話不說搶著過來提東西的,順道問問倆人要去哪。
“我自己來就行。”嚴律己一手抓著倆人的行李一手摟緊自己母親,眉心都快皺成結了。——“快讓開,別擋著我。”
倆人走了不遠的距離才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然后報了地址。
“這麼遠?我不載的噢。”司機一聽就反悔了。
“多少錢才肯去?”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那是鄉下,我從市里過去起碼要兩個鐘,而且回來我也載不到客,等于要花兩倍油錢。”——“現在這麼晚,那兒又黑燈瞎火…”
“一千塊夠不夠?”嚴律己直接粗暴的打斷了他。
司機果然遲疑了,從后視鏡內望了眼兩人,似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給你兩百定金,夠你油錢了吧?”
嚴律己直接從兜里掏出兩百大洋遞出去,雖然現在網銀很方便,但小地方的人更喜歡收現金,那種真真切切拿到手的滿足感是無法比擬的,因此嚴律己才特意在上高鐵前兌了不少現錢出來。
果然,司機收了錢后一改先前那副半吊子態度,甚至開始認真套近乎。
“你們這麼晚去那干什麼哪?”
“那兒交通挺不方便的,你們要在那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