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鄭庭深言簡意賅,爾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方盒。
嚴律己有些愣神,眼神飄忽著十分的疑問。
“己己,”他打開了那個盒子,從里面舉起一枚泛著啞光的戒指,“和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啊?!”嚴律己直接瞳孔地震,話也說不利索,“怎、怎麼突然、然…這樣啊?!!”
“因為有太多人比我還要喜歡你了。”他將腦袋埋進嚴律己的頸窩,語氣非常苦惱,“所以我得牢牢把你抓住。”
嚴律己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說,你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愛我麼?”
鄭庭深繼續苦悶,“現在不好說了。”
“沒關系,”嚴律己偷偷揚起了嘴角,在他耳邊輕柔地說道:“因為,我也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愛你。”
第七十八章
大年初一私定終身后兩人就商量著見家長的事,嚴律己絲毫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從收到戒指開始就一直難掩笑臉,連請的護工阿姨都看出來他這段時間的心情很好。
于肖恩抱著花進來時就看到嚴律己正倚在窗邊對著紅花綠葉在傻笑,走過去一看—哪是紅花綠葉,原來是地上有個人。—“他怎麼不上來坐坐啊?”他湊到跟前說道。
嚴律己被嚇了一跳,短短幾秒又往嚴姝的方向瞄了一眼,見對方剛好也收回視線,一股尷尬感油然而生。
“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過來了。”他大手一伸,攬著于肖恩就回了屋子里,至于地面上那人…暫時先不管了。
于肖恩隨手將花擱在茶幾上,再拉了把凳子坐下,告訴他:“明早有個會要開,所以我提前過來了。
”
身為兒科醫生,于肖恩的平時工作很忙,休假什麼的都得和科里協調好,什麼國慶、春節等公眾假期完全和他無關。除此外還要定期參加學術會議,攢夠學分,才能一步步晉升。
“阿姨您看著比之前好多了,醫生有說什麼時候能出院嗎?”
嚴姝莞爾一笑,對于熱情活潑的于肖恩她一向十分喜愛,尤其這小伙的嘴還特別甜,剛到她家那會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她,把她夸得天花亂墜的。要不是嚴律己在旁邊聽得實在受不了指不定這小伙子就這麼一直叫下去了。
“謝謝小羊關心,我現在能下地走了,醫生說得再觀察一周左右。”于肖恩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就像在看自己的兒子。
“阿姨別客氣,”于肖恩笑得傻不愣登的,“您看著好年輕,我每次叫您阿姨都覺得好別扭。”
嚴律己適時出來揪住他的后頸皮,“打住,再年輕你也得叫阿姨,不許越過我的輩分。”
“靠!到底還有沒有人管得了你了!!”于肖恩氣成河豚又無可奈何,誰叫自己被這個男人狠狠壓制。
逗完人家后嚴律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來,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于肖恩本來說得挺起勁,后來突然停了下來,往這套房掃了一眼,問:“晴晴呢?”
“她和隔壁那個老奶奶的孫女玩一塊去了,現在應該在人家那。”
“不是吧?!”于肖恩點了下自己的手表,確認了下日期,疑惑道:“中小學生不是都開學了麼?”—“今天也不是周末,她不用上學的嗎?”
嚴律己瞥了他一眼,“請個假不就行了?”
“那隔壁那個…”
“人家的家教都追到病房來了,去不去學校無所謂。”
于肖恩汗顏,終究還是自己孤陋寡聞了!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接著問道:“你呢?你們學校還沒開學?”
“本科生還沒開始,但我實驗室的研究生已經在干活了。”
于肖恩聽罷搖搖頭,做出一副高深的樣子—“沒想到哇,嚴教授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嚴律己本想動手修理他一頓,半途兜里的鈴聲響了起來,接通后立馬變了臉色。
“誰啊?”其余兩人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嚴律己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牽強,“我學生說儀器壞了,我出去問個清楚。”
躲到無人的角落后,他才重新撥回了那個號碼。對方告訴他,顏行本人的精神狀態不好,進監獄后就一直有自殺的傾向,今天向獄警提出來想見見他。”
嚴律己眼也不眨半下,“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嗎?找我干什麼?”
對方回答得很客氣,“他的配偶已經通過律師和他協議離婚,小孩那些也沒見過。”
嚴律己突然有種自己造的孽要自己親手了結的感覺,原想把這事告訴嚴姝一聲再做決定,然而不等對方電話掛斷他又立馬答應了,“好,我現在過去。”
他胡亂找了個由頭出來,雖然已經決定要去看他,實則心里還沒想好要做什麼,要說什麼。的士司機一聽他要去那種地方,不免在后視鏡里多打量了他幾下,試探性地問道:“看人還是接人回來啊?”
嚴律己心里正煩躁,“去看一下。”就不肯再多說。
兩旁的綠化帶不斷在倒退,不到一會的功夫位于郊區的第四監獄就到了。
顏行過失殺人的第二天,他就恰好因為收受賄賂罪被立案偵查,證據鏈十分完整加上人證物證具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刑罰就判了下來,足足要坐九年的牢,而這還沒算上他過失殺人的那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