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煮了粥。”宋星闌說,“快好了。”
宋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吃上宋星闌煮的粥,他點點頭,站起身,說:“那我去洗點水果。”
但宋星闌說:“領帶。”
他從茶幾上將領帶撈起來,側頭看向宋謹,白襯衫的領子開得隨意,身上帶著抹不掉的少年氣,但宋謹是記得他西裝革履的模樣的,好像那根領帶將領口一束,就能把一個人變得成熟收斂,有些奇妙。
想了想,宋謹還是走過去,接過領帶調整長度,問:“你之前是怎麼系的。”
“找秘書。”宋星闌說。
宋謹于是沒再吭聲,伸手給他戴上,又一言不發地打好結,將位置擺正,然后說:“好了。”
領帶打得很漂亮,宋星闌垂眼看著宋謹,有些漫不經心地問:“跟誰練出來的。”
宋謹原本打算不作回應去洗水果,不知道為什麼想想又覺得有些憋屈,于是他說:“跟你秘書。”
但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在宋星闌意味不明的注視里轉身去了廚房。
宋謹拿了一個干凈的玻璃餐盒,把洗好的水果放進去,擦干盒子外的水珠,然后放在茶幾邊,說:“帶去公司吃。”
“嗯。”宋星闌應了聲,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宋謹的后頸。
宋謹整個人僵了一下,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也許話可以好好說,但在肢體接觸上,宋謹總顯得敏感不自然,跟他本身的性格有關系,對于類似曖昧的觸碰,宋謹的反應一向青澀,可越是這樣,越招人。
宋星闌的手往下滑到宋謹的背上,將他按向自己一些,然后低頭親下去。
早上的陽光干凈明亮,穿過落地窗照進來,客廳大得有些空曠,何況還有攝像頭,宋謹極度不自在,有點緊張地抓著宋星闌的襯衫袖子,還沒親幾下就紅著臉偏過頭,說:“粥要好了。
”
“沒好。”宋星闌說。
他把宋謹往后推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上去,又將宋謹的毛衣下擺推起來一點,手伸進去,捏宋謹的腰。宋謹覺得慌,覺得羞恥,又覺得刺激,整個人被宋星闌壓制得軟綿綿的,直到半闔的視線里看見一雙冷漠的眼睛,他才清醒過來。
葡萄柚正坐在貓窩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
宋謹把宋星闌推開一點,輕喘著說:“起來。”
宋星闌撐著手俯在宋謹身上,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往后看,說來很奇怪,葡萄柚被他看了一眼,立馬癟著嘴扭頭艱難地鉆進了貓窩。
廚房里傳來滴滴幾聲,粥煮好了。
-
晚上宋謹一個人吃了晚飯,因為宋星闌下午的時候給他發消息,說有個應酬,會晚點回來。
葡萄柚還是有點恍惚,但已經好多了,能走能爬也能吃了,忘性也比較大,不再跟宋謹生氣了,宋謹收拾好桌子之后坐在客廳里看書,它還蹭過去坐在身旁,腦袋搭在宋謹的腿上。
宋謹一看書就很容易忘了時間,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挺晚了,宋星闌還沒回來,宋謹給葡萄柚涂了碘酒,把它抱回貓窩。
葡萄柚這點做得很好,貓窩在樓下客廳,它就在那安靜地睡,不會跑到樓上去宋謹的房間里搗亂。后來宋謹想明白了,是因為葡萄柚太胖了,那為什麼胖呢,因為懶,所以懶得爬樓梯,哪里能睡就睡哪里了。
于是就更胖了。
宋謹剛準備上樓,落地窗外閃過一道明亮的光,有車停在外面。
他打開大門,聽見趙海的聲音:“小謹啊,星闌他有點喝多了,你來扶一下。
”
宋謹邁出門,穿過院子,打開院門,車燈很亮,宋星闌背著光,宋謹也看不出他喝了多少,只見人站得還算直,應該是沒醉得太嚴重。
“辛苦了,叔叔。”宋謹伸手扶住宋星闌,對趙海說,“您先回去休息吧,挺晚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記得給星闌弄點熱水,讓他早點睡。”
“好。”
趙海開車離開后,宋謹扶著宋星闌進了院子,他剛單手關上院門,宋星闌就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手里抽出來,說:“沒喝多少。”
“那你自己走。”宋謹說。
但是宋星闌卻牽住了他的手,一句話也沒說。
從這里到家就十幾步路,宋謹沉默地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兩個人走到大門外,月色如水,宋星闌突然俯身側過頭來親宋謹,他身上有紅酒味,宋謹仰頭和他接了十幾秒的吻,然后推開他,說:“別鬧了。”
“你沒聽趙叔叔說麼。”宋星闌在月光下盯著宋謹的唇,“他說讓你給我弄點熱水。”
“……”宋謹別過頭,說,“沒聽。”
回到房間,宋謹去找宋星闌的睡衣,他出衣帽間的時候,宋星闌靠在床邊,閉著眼,眉頭微微擰著,西裝外套被扔在地上,領帶扯得有點亂,襯衫袖子在手臂上堆起一點,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腕。
不知道為什麼,宋謹覺得有點怕,他站在離宋星闌一米之外的地方,說:“就別泡澡了吧,沖一下早點睡。”
宋星闌睜開眼看向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帶著幾分被酒意染出的紅,說不清到底是清醒還是醉,應該是清醒的,因為他的眼神重得嚇人。
他抬手把領帶從脖子上扯下來,扔在床上,襯衫領子敞著,露出鎖骨和緊實的胸口,宋謹感到了一種本能的欲望,從他弟弟的身上散發出來,不加掩飾的,低沉又危險的,像盯緊了獵物的獸,讓人不自覺屏息,神經緊繃著輕輕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