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近乎出神地盯著那個部位,有個念頭穿過久遠的記憶猛然而至,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宋星闌,問:“是……”
他還沒有說出是什麼,宋星闌就回答他:“是。”
宋星闌的紋身,是宋謹的胎記。
宋謹出生的時候,后頸上有塊胎記,顏色很淡,要仔細看才能看清輪廓,幼年時他們倆一起洗澡,宋星闌發現了這塊胎記,跟宋謹說:“哥哥,這里臟。”
“那不是臟。”監督他們洗澡的保姆笑著說,“那是你哥哥的胎記。”
宋謹好像也是那時候才聽說自己有胎記,他好奇地回過頭問保姆:“什麼是胎記?”
“就是……”保姆想了個形容,說,“就是長在身上的一小塊黑色的東西。”
宋謹頓時有些抗拒,皺起眉,說:“那很難看呢。”
后來洗完澡,宋謹不太開心地趴在床上,想了想,他問宋星闌:“我的胎記是什麼樣子的?”
宋星闌很認真地看著他的后頸,但是由于年紀小,實在無法具象地形容,于是他說:“像被火,呼——的一下,燒掉的東西。”
宋謹更不開心了,頭埋在手臂里,悶悶地說:“一定很難看。”
過了一會兒,宋星闌沒什麼動靜,小孩子的情緒過去得很快,宋謹自己已經開始想通了,他抬起頭,說:“算了,反正我也看不見。”
宋星闌沒回答,宋謹看見他正跪在床邊低頭畫畫。
“你在畫什麼?”宋謹問他。
宋星闌又刷刷刷地畫了幾筆,然后把畫紙拿起來展示給宋謹看,說:“畫哥哥的胎記!”
畫功實在稚嫩,成品比宋謹的胎記丑上八百倍,但宋謹記得自己當時笑得很開心,說:“你騙人,哪有這麼丑。
”
“不丑。”宋星闌又看看自己的畫,評價道,“是我畫得不好看。”
小孩子的忘性總是很大,后來慢慢長大,后頸上的胎記消失得一干二凈,宋謹都不記得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想起這個胎記,沒有想起小時候,他的弟弟曾給他描繪過這樣的一幅畫,雖然畫得不像,也不好看。
可是宋星闌記住了,那個模糊的痕跡,時隔十八年,他把在哥哥身上早就消退的胎記紋在了自己的皮膚上。
為什麼呢?
宋謹好像知道答案,卻不敢去確認那個答案,因為太重了,壓在血緣這條抹不掉的死線上,重得讓他難以面對,就像他在意識到自己心里的答案時一樣,他只知道,完蛋了。
他們都完了,并且早就完了
一只手伸過來,打斷宋謹的思緒,宋星闌按著宋謹的后頸將他往下壓了壓,同時有什麼東西隔著內褲在宋謹的嘴角邊蹭了一下,宋謹聽到宋星闌低聲說:“看完了,該干點別的了。”
宋謹知道他確實該干點別的什麼,可問題是,他不會。
“我不會……”宋謹咬著唇有些難堪地別過頭,“我沒做過這個……”
“知道。”宋星闌握著宋謹的手將褲腰往下拽,硬熱的性器幾乎是直接打在了宋謹的臉上,宋星闌說,“現在學。”
宋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學這個,他在含著性器艱難地吞舔時才回過頭考慮起這個問題,而宋星闌只是盯著他的臉,伸手捏著他的耳垂,說:“哥,你學什麼都很快。”
不是什麼很能放得上臺面的夸獎,嘴里被塞得很滿,視線里是近在咫尺的紋身,宋謹狼狽地紅著眼睛嗚咽了一聲,腦袋里像被填進了漿糊。
宋星闌最后射在了宋謹的右臉上,一直淌到下巴,淫靡又情色的一幕,可宋謹的表情實在是太生澀茫然了,宋星闌用指腹擦去他臉上的精液,然后一言不發地換了個姿勢,將宋謹壓在身下。
宋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猶豫了一會兒,他說:“星闌……你輕點好嗎?”
“好。”宋星闌應了一聲,然后伸長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拿了瓶潤滑液出來。
宋謹問:“這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宋星闌剛住進來的那幾天,或者是他處理完宋向平之后再次回來的這幾天,宋謹猜。
可是宋星闌說:“在你住進來之前。”
宋謹一直住的次臥,如果他當時住進了主臥,一定會發現這瓶東西,一定會比現在更早地意識到,他的弟弟對他到底有怎樣的野心。
擴張的時候,宋星闌一直盯著宋謹的臉,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同時又像是在審度著什麼,充滿壓制的味道,宋謹最后遮住他的眼睛,說:“別看我了。”
“那看誰?”宋星闌問他。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在宋謹身后的某個部位刮了一下,宋謹立刻繃緊了腰,喘著氣不受控制地叫了一聲,也顧不上遮宋星闌的眼睛了,雙手抓著他的肩,說:“你先別……”
宋星闌低頭親他,然后說:“你剛剛叫的那聲,像你今天早上學的貓叫。”
“再叫一聲聽聽。”
宋謹這會兒不僅想捂他的眼睛,還想堵他的嘴。
“……我想自己來。”宋謹突然說。
宋星闌罕見地挑了一下眉,問他:“自己來?”
“嗯。”
宋星闌眼里帶著點玩味:“因為我手上的傷?”
宋謹默不作聲地拿過枕邊的領帶,然后說:“是你的眼神太嚇人了。
”
他將領帶纏在宋星闌的眼睛上,綁好,宋星闌沒什麼反應,任由宋謹遮住他的眼睛,然后他低頭親了親宋謹的嘴角,說:“我能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