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看清的不止年齡,還有姓名。魏北至今沒想明白,當初單伍是否有意以這種形式,將名字透露給他。
否則就他這麼個沒錢沒勢,屁大點的小年輕,哪里值得單伍摸出身份證。那個年齡段的老男人,不該是這種行事風格。
不信年齡便罷,全當風月場所的玩笑話。他們本無瓜葛。
“單伍就是那個啊!那個東京灣NAIC集團執行董事長的大公子。”
“鏡湖宮不就是NAIC旗下的會所麼,姐妹們去了那麼多次不知道啊?”
“北北,好端端的你突然問單伍干什麼。”
全國騷雞top群里議論紛紛,各路姐妹大顯神通。不出三分鐘,關于單伍的信息接踵而來。
當時魏北攥著手機,腦仁兒疼得一匹。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群比女人還妖嬈的男人,嘴碎得跟過年舞獅會似的。
魏北:沒什麼,我就問問。
騷霍:剛爬完樓,怎麼怎麼滴!我北北看上新男人啦!
魏北:.....剛認識。
騷霍:哦,那就不是你男人嘛。
魏北盯著手機屏幕許久,突然舔了舔牙尖,笑著回:很快就是了。
他昨晚在卡座邊審視單伍。確實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穩重英俊,說不出的大氣。眼睛極深邃,似乎睫毛挺長,起初不拿正眼瞧魏北時,密密匝匝地遮住所有情緒。
當助理說:那個跳熱舞的男孩來了。
單伍才抬頭,魏北只一眼,心頭跳了跳。
騷霍全名霍賈。正兒八經,不了解他的光聽這名字,以為是個鋼鐵直男。這“姐妹兒”確比魏北會來事兒,水多,放得開。他愛稱呼北北姐,后來讓魏北打得改口叫北哥。
兩人時不時在同一部戲里演情敵,現實中倒還好,吃男人的口味不一樣。
霍賈以為魏北只開玩笑,沒想到落實了。幾天后的晚上,魏北找騷霍打掩護,跟沈南逸說劇組拍攝延期,睡霍賈家里。
去年沈南逸的身邊沒幾個情人,處于創作高峰期,因此對魏北顯得格外“在意”。
沈南逸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大概去多久。
魏北敷衍道:“我就去霍賈家里住兩天,三餐有阿姨給你做。”
去年四月,魏北和單伍搞得火熱。有時間便見面,而上床次數不多。單伍是個溫柔的情人,紳士體面。對待卻魏北不似情人,更像弟弟。
包括在床上那檔子事兒,如果魏北不主動變花樣,單伍能以傳統姿勢由開始到結束。
很明顯,單伍想要的不是性。是其他東西。
所以魏北常陪他小酌聊天,說些沒頭沒尾的無聊話。
魏北站在穿衣鏡前,膚白唇薄鼻梁挺,肩寬腰窄腿長,天生尤物。他特地在大衣里邊換上灰粉衛衣,青春得好似十七八歲。
“在家?”沈南逸的聲音懶洋洋,聽得魏北耳朵發癢。
他不太自然地以手背蹭了蹭鼻尖,“馬上出門買菜,怎麼了。”
沈南逸剛從飯局包廂出來,今晚紅酒與洋酒混雜交替,后勁大,腦子昏得不行。他叼著煙,靠在露天花園圍欄邊,身著單薄毛衣,身影高大又忽有孤寂摻雜。
“沒怎麼,我......”
沈南逸想說我今晚喝得有點多,準備回家。你多買點菜,做夜宵給我。
話到嘴邊,有人突然從后背抱住他,貼得很緊,渾身香水甜膩,聲音也甜膩。
“南哥,把衣服穿上,外邊冷。
”
“南哥,今晚我們住哪兒。”
沈南逸不悅回頭,是個二十出頭的男生,方才酒桌上敬過他。這人目的不言而喻,據說從事編劇行業,算個小作家。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希望沈南逸跟他微博互關。有事沒事艾特對方,活絡聯系。
說白了給他做宣傳。
“放開。”
沈南逸冷聲,他平常不這樣,多數時候對待美人還算和顏悅色。
一是男生的顏值實在夠不上魏北辛博歐那個檔次,二是年齡大了點,約莫二十五歲。
沈南逸的酒品挺好,只是喝多不愛搭理人。多年來能在酒后近他身的,獨魏北一份兒。原因很簡單,只有魏北敢潑他一臉水。即使最后可能會承受一場極粗暴的性事。
男生吃癟,訕笑著松開沈南逸。他轉身時沉下臉,暗罵偽君子。
等沈南逸再看手機時,魏北已掛斷。他反應有點遲鈍,瞧著手機壁紙出神。“智性真誠”四個黑體粗字極其醒目。
原本想再次回撥,幾秒后卻鎖屏。
算了,他想,直接回家。
魏北知道沈南逸身邊情人多,入住一個辛博歐,外面不知還有多少人眼巴巴看著。他講不清那種反應,人的情緒有時是非常復雜的。
只下意識認為及時掛斷,或許對雙方都好。
鏡湖宮是NAIC旗下的高級會所,本是想打造新型2.5產業港口。東京灣依山托水,生態資源優勢顯著,圍水筑城,分南北兩岸。
北岸是生活區,集居住、商業及休閑為一體的復合生活圈。南岸則發展2.5產業港,涵蓋綜合物流產業基地、物流商學院及創意產業園區等。
單伍置了房產在北岸,與鏡湖宮倒是有一定距離。
魏北某次開玩笑說,以后有錢了也來這里買房,跟五哥做鄰居。
單伍攔著他肩膀大笑:“想要哪,我送你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