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才是最難捱的,不是麼。”
聽完半晌,魏北嗤笑道:“我看你不是忘了紅館事件,是忘了大學男事件。別雙標,騷霍。”
大學男事件。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霍賈怒發沖冠。緣起兩年前,那時霍賈混圈不久,心思也比現在單純。在不擼帝上約炮,約到同城大學的男孩。據說三個十八,一百八十厘米和十八厘米屬于男孩,一百八十平米暫時屬于男孩爸媽。
誰知這人約炮的路子不同,對比霍賈這只比較典型的雞,人家大學男走的是soulmate那一掛。房間開好,槍彈上膛,霍賈已開始幻想激情夜晚。
哪曉得大學男躺在他身邊,摸出一本《西方文學理論》,問:你讀柏拉圖嗎。
霍賈當時就萎了。
不過人都曾年輕,霍賈的小弟弟萎下去,心卻為大學男熊熊燃繞。多純情、多浪漫,只講愛與文學,不講齷齪性事。原本是場交易,硬生生變味。霍賈不可自拔地沉溺進去,甚至日夜幻想與大學男正經戀愛,等他出柜,哪怕私奔。
直到某次有個女孩找上霍賈,說你不要纏著我男友了。他約你只圖新鮮,你看他愿意碰你嗎。講完,女孩從包里掏出手機,給他看作案證據。你們跟著他,不就圖他家那幾個錢嗎。賤不賤啊。
原來大學男同時撩騷四五人,與誰都走soulmate那一款,聊天記錄宛如耳光,打得霍賈面色發紅,眼睛也紅。
去他媽的愛情,什麼狗玩意。霍賈心想。
可他走的時候挺胸抬頭,甩給姑娘幾句話:“別他媽把自己說得多高貴。你去問問那傻逼,撲在我身上喊‘寶貝我愛你,寶貝好爽’的時候,心里有沒有你這女友。
”
“還他媽來正宮現身說法呢,醒一醒。”
魏北對此事不抱任何看法,誰不做點蠢事。奈何霍賈自個兒心里過不去,從此立誓:交易歸交易,操了死去的愛情。
“別提吧,過去的事。”霍賈至今提及此事,眼神仍舊暗得不行。他興致缺缺地喝干飲料,“那你呢,如果這角色沒競爭上,不就前功盡棄。”
“忍了這幾年,不也就白忍了。”
魏北卻只是笑:“盡人事,聽天命。總不能攔著辛博歐不去找老師,那也是他的人脈關系。”
霍賈吐槽:“我真看不慣你們這種灑脫的人,先不說是不是真灑脫,你跟著沈南逸好幾年,車子房子總該齊活兒吧。要說沒有,我他媽得懷疑你對他是不是有意思。”
“沒意思,能有什麼意思。”
“我上次說你喜歡他,你還我一個笑而不語。現在說你有意思,你又說沒意思。我搞不懂,真的,北哥。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懂。
魏北想說,可他沒說。時間越長,他越是無法看清自己。到底是只想要錢要機會,還是想僭越要點其他什麼。
愛情是可悲的。沈南逸曾如此寫道。
因為你無法控制愛上一個人的心。哪怕他待你薄情、待你若即若離,你再看見他,仍舊控制不住自己。那人身上一定有某種特質,使你一輩子也無法拒絕。
前幾天沒藥了,魏北去醫院看魏囡時,順道拿藥。自從意識到自己的癥狀,魏北在張醫生這里斷斷續續就診,四年有余。確切來說不是什麼病,是為一種醫學現象。純屬比較罕見罷了。
他拿的藥也只起安神鎮靜、助眠效果。
幾年前睡不太好,每每午夜夢醒一身冷汗,眼圈發青。后來跟著沈南逸,可能是性事折騰太多太累,也可能是冥冥之中,沈南逸變相給與他安全感。
沈南逸喜愛抱著魏北入眠,沉穩心跳就在耳邊。一下,一下,特別有力。
他聽了四年,早聽習慣。
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霍賈喝完飲料,砸吧著嘴,“也沒想的那麼好喝。”
“營銷手段而已,那下面排隊的指不定有托。”魏北起身,將一地袋子交給霍賈,下午兩人逛街,全他媽是騷霍狂購。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下次再約。”
兩人出店,魏北預定網約車去單伍那里。霍賈從停車場開著極騷包的跑車出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被包養。霍賈要送,魏北不同意。一是單伍那里比較遠,二是跑車通體基佬紫,簡直坐不進去。
“北哥,我就說你跟我們雞圈格格不入。誰他媽不是傍上金主頭幾月,就把豪車弄到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趕緊滾蛋。”魏北嫌他礙眼,揮手表態。
霍賈從車窗伸著腦袋出來,拉成個鴨脖。他忍了會兒,性子實在忍不住。
“算求!北哥,我直跟你說了吧。局中人是看不清的,我做個旁觀者,倒能看出點名堂。”
“要是以后你真意識到喜歡沈南逸,其實我并不覺得可恥。”
“雖然我不想愛人吧,但愛情這回事兒挺美好的。要不然為何天下男女千千萬,都要追著愛情跑。是不是。”
是,也不是。
魏北覺得霍賈最近不正常,平日他決計講不出這種矯情造作、酸腦子的話。魏北朝霍賈豎個中指,笑道:“騷霍,別他媽滿口愛情。
你是不是最近枯木又逢春,干河又淌水。”
霍賈的表情不自然,半晌說:“是換了新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