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喜歡她,而且人家那姑娘不是光看外表的膚淺女人。我那天問她了,說妹妹你看我跟你們魏總誰比較帥,你猜人家說什麼?”
魏謙:“我不猜,你以后別老來我們家蹭飯啊,看著你就倒胃口”
三胖拍著肚子,得意洋洋,轉頭對魏之遠說:“嫉妒啊,弟弟,你看見沒有,這就是一個可恥的單身漢對身處甜蜜與幸福中的男人的羨慕嫉妒恨啊。”
魏之遠頗感興趣地問:“她怎麼說?”
“我們家林清說了,”三胖捏細了聲音學,“‘就魏總那張棺材板臉,每天早晨打招呼我都不敢跟他對視,帥管什麼用啊,還不夠每天伴君如伴虎地提心吊膽呢,不像談哥,讓人覺得特別溫暖,還特別有安全感。’你聽聽,說得多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就是智慧啊!”
魏之遠含笑看了魏謙一眼,眼疾手快地把最后一顆炸蝦球搶來了,放進了魏謙碗里:“哥,你是該多笑笑。”
魏謙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但神色卻是柔和的,眼角眉梢充斥著某種無可奈何的縱容。
三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反正他驟然心里一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兄弟倆眉來眼去仿佛不大對勁,特別是魏之遠。
三胖忍不住叫了一聲:“小遠?”
魏之遠:“嗯?”
魏之遠那個眼神,真的特別古怪,面對家人時神色比對著外人的時候放松,那是正常的,可他并不是放松,三胖看得真真的,他覺得魏之遠的眼神就像是藝術家看著一副絕世名畫,收藏家看著一塊極品和田,像……像一個男人看著他的情人,滿含著某種潤物無聲的、熾熱的溫柔。
剛才鬧得過分了吧?
三胖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哦,沒事了。”
而后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說:“你給姨留飯了嗎?今天她那屋有客人。”
魏之遠面色如常地說:“我打電話叫了外賣,既然是來客人了,請人家吃家常便飯不合適。”
正說著,他們聽見了門鈴聲和送外賣的人問:“這有人點了餐嗎?”
“我去吧。”魏謙站起來,從零錢包里拿了點零錢,出去接了外賣。他正要直接推門進去給麻子媽,卻在門口聽見了里面談話的聲音。
麻子的大姑一直在鄰省的某縣城里,距離本市不到五個小時車程,這點距離說不上很近,可也絕不是千山萬水。
麻子的爸和他大姑并不是親生姐弟,他們是麻子的爺爺奶奶各自鰥居守寡之后再婚,才被硬湊在一起的異姓姐弟,血緣沒有,情份也有限。
大姑得知自己有個便宜弟弟的時候,已經成年嫁人了,兩姐弟之間本來就是面子上的事,后來老家兒們都沒了,麻子他爸娶妻生子,背井離鄉地討生活,兩家人就更加沒有來往了。
大姑的男人去世得早,她獨自帶著倆兒子,大兒子在縣城,已經工作了,小兒子才十六,念書不行,早早輟學了,可心又野,總想著往遠處跑,說是去打工。
小嬌兒從小嬌生慣養,大姑當然不舍得,只好陪讀一樣地千里迢迢跟過來“陪工”,到了這,她才想起小兒子在本地還有個不親不疏的舅舅。
于是起了投奔的心思。
她拿著早好多年的通訊地址,輾轉打聽了好久,才得知自己便宜弟弟早就死了,麻子媽也搬到了市中心。
先開始見了麻子媽這幅模樣,大姑險些沒認出來,而后抱頭痛哭,也是真心實意的,然而等她們一起坐下來,敘完舊,麻子媽開始訴說這些年的經過的時候,大姑心里那股屬于女性的同情心,終于逐漸的被屬于中年人的冷漠的精明給壓了過去,特別是她確認麻子已經死了的時候。
魏謙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正聽見屋里的大姑壓低了聲音,對麻子媽說:“大妹妹,你傻啊?他們都是跟你非親非故的外人,這麼多年這麼盡心盡力地伺候你,你也不想想,人家圖什麼呀?”
麻子媽久不見外人,反應多少有些遲鈍:“圖、圖什麼?我能有什麼好圖的?”
大姑形似愛憐地抓著她枯槁而布滿燒傷的手,嘖嘖有聲地說:“還能圖什麼?圖你這套房子唄,大妹妹,你整天在家里,外面的事都不知道了,你知道你這套房子值多少錢嗎?”
麻子媽回答不出,震驚地看著她的大姑姐。
大姑把聲音壓得更低:“這位置、這面積——你也不琢磨琢磨,你一個人,就算能活到一百歲,才能吃多少用多少?跟這房子的價值有法比嗎?你可真是不長心啊……唉,也難怪,你身邊沒人了,我看著你心里難受。你看這樣好不好,大姐姐明天把你小外甥帶來給你看看,那小子,虎頭虎腦的,好著呢。他正好過來找工作,你要是愿意,姐姐讓他來陪著你,都是一家人……”
“算盤打得好響的一家人。”她的話音突然被打斷,門開了,拎著幾袋外賣的魏謙站在門口。
說人被人聽見,大姑的臉當時就掛不住了,她本能地強詞奪理說:“你這個人,你這個人怎麼亂闖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