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一口熱水毫無征兆地嗆了進去,開始了一輪撕心裂肺的咳嗽。
宋小寶這才意識到她在大哥的耳根底下叫喚了一句什麼,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二百五了,只好氣沖沖地匆匆結束了這通沒節操的對話:“自己再買一套去,我不給你送,你經紀人到底是怎麼忍受你的,要是我,早把你削皮煮了。”
她掛斷電話前,魏謙還從電話里聽見了Alex囂張的大笑,其中夾雜著一句:“我可以改行去給貓糧廠當會計,上次那貓糧廠老板還聯系我呢!”
宋小寶羞憤欲死地想在兩個哥哥眼皮底下把某些東西處理掉,魏之遠卻一直在旁邊盯著那沒來得及拆包的小盒和小瓶子出神,在她一把抓起來想往垃圾箱扔之前,心神不在家的魏之遠忍不住出聲:“哎,那個……”
話音沒落,他就回過神來,頓時后悔了,在桌子底下的手把腕子上的串珠轉得陀螺一樣,幾乎成了一片殘影,愧疚于色欲竟然這麼輕易就打敗了他。
而更尷尬的是,小寶聽見后,仿佛“明白”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她又緩緩地把準備扔的東西放回了桌上,然后她抿抿嘴,小心翼翼地往魏之遠面前推了推。
宋小寶端起粥碗,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以武松“三碗不過崗”的架勢,兩口把瘦肉粥灌下去了,好懸沒噎死,她貼著墻邊到廚房,四腳翻飛地沖洗了碗筷,又貼著墻邊小碎步地回來,頭也沒敢抬地默默回自己屋里去了。
她以一系列的肢體語言,此時無聲勝有聲地說:“你們自便,當我不存在吧。
”
剩下魏之遠和魏謙面面相覷,中間的桌子上擺著這兩小件存在感十足的東西,電視里,天氣預報的片頭曲悠然響起……
好一會,魏謙飛快地移開視線,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認真地研究起晚報上數獨和謎語的那一頁,甚至好像突然對弱智無比的推理小游戲感興趣起來。
魏之遠經過了一系列嚴酷的思想斗爭,轉成了螺旋槳的串珠也沒能打住他思緒一路朝著齷齪的方向狂奔而去,于是他人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把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裝進兜里。
魏謙在客廳里實在如坐針氈,沒過多久,他就找了個借口,回自己房間了。
他在書桌前正襟危坐地打開電腦,然后面色凝重地打開了瀏覽器,遲疑了一下,最后,在百度搜索欄里一本正經地搜索起“怎麼找到同性戀色情片”這種囧囧有神的問題。
而后,魏謙好像做市場調研一樣,開始分析各種龐雜的信息,但是搜到的在線地址大部分早就被屏蔽了,明顯的黃色網站或者不明下載地址他總覺得里面會有病毒,不大敢隨便進去。
原本不知道想干點什麼“壞事”的魏謙就這樣,就這個問題嚴肅地跟各大搜索引擎較了一晚上的勁。
誰知還沒弄出個結果來,忽然,他的門被人從外面擰開了。
魏謙手一哆嗦,連忙試圖關上搜索頁面,誰知也不知道一不小心點進了什麼東西,一陣奇怪的聲音立刻從音箱里傳了出來,他汗毛都炸了起來。
魏之遠站在門口,木然地舉起手里的蘋果和水果刀:“我就是想問問你吃不吃……”
魏謙:“……”
當然,他覺得最冤枉的是,屏幕上分明什麼都沒有,剛才那動靜就是那缺德網站打開時的背景音!
魏之遠在門口戳了幾秒,思考自己是做圣人還是做凡人,眨眼的工夫,拉鋸的“圣人小人”就被“凡人小人”毆打成了一堆渣渣——他果斷的把水果刀和蘋果都丟下了,側身閃進魏謙的房間,并且回手鎖上了門。
“咔噠”一聲,屋里好像崩起了一根隨時會斷的弦,緊張得近乎窒息。
但隨即,窒息的弦松了——魏之遠瞥見了魏謙滿屏的搜索結果和那張臉上百口莫辯的憋屈,他頓時忍不住了,直接從桌子上笑到桌子底下,最后被魏謙一腳踹了出來:“笑屁啊笑。”
魏之遠靠著他的桌腳,坐在地上,揉了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哥,我移動硬盤里有兩個G,密碼是你名字的全拼,你要嗎?都拷給你。”
這一句話總共沒幾個字,但魏謙覺得自己竟然能從中找到好幾個收拾魏之遠一頓的理由,可當這些理由全都堆砌在一起時,又好像產生了坑爹的“負負得正”結果,魏謙腦子里難以自抑地浮現了一個畫面,魏之遠獨自一個人坐在屋里,敲下他名字的全拼,然后……
“哥。”
就在他還沉浸在一片混亂中的時候,魏之遠卻不知什麼時候止住了笑聲,魏之遠試探地抓住了魏謙的腳踝,輕而易舉地就擼起了薄薄一層的褲腿,撫上了魏謙的腿。
魏之遠對上魏謙的目光,他輕輕地說:“看片還要等我去拿,你現在想要現場版嗎?”
他說著,捧起魏謙赤裸的腳,在魏謙的腳側上緩緩地蹭著,突然低下頭,在他腳背上輕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