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最把潤滑劑也磕在桌上,過去拉開房門。
黑咕隆咚的客廳讓他一愣。
緊跟著他發現也不是全黑,電視還亮著,廚房也還開著燈,沙發前的小矮幾上放著一個蛋糕和幾盤菜,蛋糕上插滿蠟燭,散發著跳動的暖光,矮幾外圍則圍著大半圈的啤酒。
覃最過去看了一眼,蛋糕很丑,但是寫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最”字。
“生日快樂,覃最。”江初在他身后說。
覃最轉過身,江初靠在他臥室門旁的墻上,眼睛里倒映著星星點點的燭光,沖他彎了彎:“去給自己下碗面吧,順便也給我撥點兒。”
第16章
“你做的?”覃最問。
“幸福麼?”江初又去欣賞了一下自己做的蛋糕……不,主要是欣賞自己寫滿一蛋糕的各種“最”字,把專門從店里要來的“18”蠟燭插上。
覃最看著江初認真點蠟燭的側臉,沒說什麼,去廚房給自己下了碗素面。
等他端著面出來,江初已經把沙發上的靠墊都扒拉下來堆靠在沙發前面,曲著條腿坐好了,邊看電影邊啃一只鴨爪。
“來這兒。”他沖覃最拍拍身旁的墊子。
覃最坐下,把碗推到中間,從茶幾旁邊碼了一地的啤酒堆里拿出一瓶。
“別,”江初把鴨爪扔盤子里,擦擦手飛快地奪了過來,“擺著好看的,沒讓你真喝。”
“怎麼了?”覃最看著他。
“明天你上學,我上班,今夜不宜飲酒。”江初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兩瓶飲料,沒找著起子,干脆直接塞給覃最,“上牙。”
覃最有點兒無語地拿著江初給他的飲料:維他豆奶,“咔咔”兩下,很利索地把瓶蓋咬開了。
“先放著,等會兒過了十二點再碰,我把這個吃完。
”江初拿起剛才的鴨爪繼續啃,還踢踢覃最的腳踝,“這電影你看過麼?”
“沒有。”覃最又拿了瓶啤酒咬開,“你喝那個吧,我喝啤酒沒事。”
江初雖然知道覃最那個灌二鍋頭跟灌白水似的量,幾瓶啤酒就跟喝橙汁差不多,但一想他明天要上學,還是忍不住叮囑:“少喝點兒,意思意思行了。”
“嗯。”覃最應了聲,“多喝點兒也不會喝成你那樣。”
“我哪樣了?”江初條件反射就來了句。
這話說完,他倆同時想起來昨天給江初親吐了的那個畫面。
覃最想得還更多一點兒,無縫連接到剛才在房間里被打斷的回憶畫面。
眼下兩人肩靠肩坐著,偏著腦袋大眼瞪小眼,距離也快跟昨天差不多了。
“你自己知道。”覃最仰脖子灌了口啤酒,把視線定到電視上。
“哎。”江初扔掉骨頭笑笑,昨天他有點兒暈,現在清醒了想想,多少還是有點兒尷尬。
主要嘴唇剛磕碰完就吐了很尷尬。
他自覺地喝豆奶,說:“跟你的量是比不了。”
“用跟我比麼,”周騰湊到覃最腳邊蹲著,覃最晃晃腳踝碰碰它的小手,“給它喝兩瓶也不至于。”
周騰抬爪子扒拉他。
“你丫兒開心了話多是吧?親你一口能掉塊肉還是怎麼的?”江初“嘖”了聲,用豆奶碰一下覃最的啤酒瓶,“十二點了,趕緊扔了水晶鞋逃走吧。”
覃最盯著江初看一會兒,再次堅定了對他的看法,這人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謝謝。”他眼里帶了點兒笑,低聲說了句。
江初剛想回一句“且謝著吧”,覃最手機響了。
他腦子里自動蹦出梁小佳的名字。
果然,覃最拿著手機去陽臺一接又是十幾分鐘。
等他再回來,江初已經快把中午從江連天那兒帶回來的孜然羊肉干完了。
“你朋友?祝你生日快樂呢?”江初問著,把剩下幾塊羊肉都扔覃最碗里,空盤子摞到一邊。
覃最“嗯”了聲,表情卻沒有很開心,好像還有點兒嚴肅。
“我一直想問來著,你這朋友處得跟對象似的,一天一個電話,還挺黏糊。”江初假裝無意地說。
他對這個梁小佳是真有點兒好奇,他跟大奔方子他們再鐵都沒到過這份兒上,幾個前女友的電話加起來也沒這麼勤過。
而且大老爺們兒打電話祝生日快樂,要不是喝多了侃大山,或者借錢,連五分鐘都聊不到。
要不是知道梁小佳是男的,覃最說不是女朋友他說什麼都不信。
覃最沒說話,飛快地摁了幾下手機,給梁小佳發了條微信就把手機扔沙發上,然后又灌了口啤酒才開口:“不說他。”
“那說說你媽。”江初站起來活動活動,想找找自己的手機。
覃最背看著沙發,曲著一條腿,架著胳膊看他。
“你今天反應有點兒大了,”江初說,“你剛來就直接被你媽放我這兒,也沒見你有那麼大意見。”
江初本來還想說要是真是因為寫錯名字,有點兒犯不上;記錯生日也不是不可能,江初老媽在他初一的時候還跑去小學給他開過家長會。
很多事兒確實得長大以后才明白,生意、家庭、父母、孩子、自己……大人每天要往心里記的事兒比想象中多得多。
他現在還沒到上有老下有小的地步,光操持一個小破公司和自己,時不時都會覺得焦頭爛額。
覃最開學那天他不就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