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覃最皺了皺眉,這是他自己的事兒,不想耽誤江初玩他的。
“別廢話。”江初直接沒管他,開門出去了。
他去跟大奔打了個招呼,幾個孫子昨天不知道扯到幾點,都還睡著。
敲了好幾下大奔才起來給他開門,估計都沒聽明白江初怎麼突然要回去,睡眼惺忪地來了句:“白來一趟什麼沒玩著就走啊?路上挺遠的,我送你?”
“你睡著吧。”江初把他推了回去。
“你弟的朋友來了,他自己去接不就行了?接過來一塊兒玩兩天,不差多一個人。”華子在床上閉著眼接了句。
“是啊。”大奔也說。
“回頭再說吧,你們別管了,幫我跟其他人說一聲。”江初擺擺手,轉身去找覃最。
他們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包,收拾起來也麻利。
覃最已經去叫來了老板,老板正好要下山接人,路上一直跟江初閑聊,覃最就一直在發消息。
等上了江初的車,他給梁小佳打了個電話,上來就問:“離火車站遠不遠?”
那邊說了幾句話,覃最眉頭擰成個蝴蝶結,抿了抿嘴角又說:“嗯,把店名發我,待著別動。”
“找不著路了?”他掛掉電話,江初問了句。
“他沒來過。”覃最說。
這說的是廢話。
“怎麼突然過來了。”他又問覃最。
“不知道。”覃最提起這個臉色就不怎麼樣,梁小佳把定位給他發來了,還拍了張照片,火車站旁邊的一家面館。
江初看他一眼,沒再多說別的。
不管為什麼來吧,人反正已經到了,不放心覃最自己去找人也好,對這個梁小佳實在好奇也好,他也已經陪著覃最在回程的路上了。
實打實把人接著之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從農家樂出來是兩點多,一個小時開回城,再到火車站外找到那家店,時間正好三點半。
江初把車靠路邊停了,覃最打著電話推門下去。
他沒跟著去,下了車靠著車門點了根煙。
幾分鐘后,覃最從人來人往的門店里出來,身后跟了個男孩兒。
江初突然想起去接覃最那天,一回頭看見覃最那身造型,再看他現在朝自己走過來的模樣,不說天差地別,至少整個人的氣質絕對上升了一個層次。
這種像是游戲里接了個亂七八糟的號,花心思捯飭過后,把裝備全部換新升級,人物打造成符合自己喜好的模樣,讓他突然有種成就感。
帶著這種滿意的心情再看覃最身后跟著的人,江初都有點兒不太能把他倆想成是一路的。
白t恤牛仔褲,沒行李,只斜著挎了個運動包,還戴了個棒球帽,帽子上印了行紅色小字。
江初瞇縫著眼盯著看了看——放心旅游,一路平安。
行。
江初瞬間確定了這人肯定是梁小佳。
旅游社送的帽子能當個正經帽子戴出門,這股不好形容的半城鄉氣質,跟覃最剛來時穿的“阿達達斯”絕對是一路子。
來到跟前兒,江初還是沒動,只抬抬眉毛,主動開個口:“接著了?”
覃最“嗯”了聲,往后看了眼梁小佳,給他介紹:“我朋友,梁小佳。”
然后他又對梁小佳說:“這是江初。”
這聲“江初”聽得江初眉梢動了動。
覃最平時也不喊他“哥”,江初一直也不在乎。
不過覃最在介紹的時候也沒喊哥,冷不丁聽著自己的名字打他嘴里念出來,他還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梁小佳倒是挺懂事,打量一眼江初,主動喊了聲“哥”。
挺斯文。
江初沒說什麼,朝他笑了下。
這個梁小佳雖然穿得戴得有點兒土,離近了看,倒是比江初想象中要好一點兒。
因為那聲“小最哥”,和一天一個電話的粘糊勁兒,雖然知道這是個男生,他潛意識里其實一直默默把梁小佳想成一個女生,平胸扁屁股短頭發的那種小孩兒。
見了真人發現個頭沒那麼矮,能到覃最眉毛那麼高,就是瘦。
杜苗苗也瘦,但是是健康的那種瘦。
這個梁小佳有點兒太瘦了,牛仔褲下面的腳脖子一擰細,t恤袖口都顯得蕩,有點兒營養不良的意思。
“沒吃呢吧?”江初把煙掐了,彈進旁邊垃圾桶,他算算時間,梁小佳應該跟覃最來那天坐的車差不多,半夜出發,第二天中午到,“先上車,哥帶你們去吃頓飯。”
“不了,”梁小佳站著沒動,“我吃過面了。”
“那晚上讓覃最請你。”江初也沒堅持,“你們小哥倆兒晚上得待一塊兒吧,去酒店給你們開間房?”
本來是特別正常的思路,江初說到開房這倆字兒忍不住一陣別扭,腦子里立馬就要冒出來覃最跟這梁小佳在沒有他的酒店房間里疊在一塊兒的不適宜畫面,忙緊急住腦。
“不麻煩了,哥。”梁小佳說話不急不搶,還是斯斯文文的,江初真有點兒想不到覃最跟這種性格的男孩兒一天能說什麼說個沒完。
“我剛在店里問過服務員,旁邊有不少旅社,我自己去開就行。”梁小佳接著說。
“那能行麼。”江初一聽就不贊同。
火車站是老站,這一片的旅社從他小時候就這德行,這麼些年了就沒見改過,不管店里環境還是住店的人都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