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最沒反駁也沒承認,喝著湯跟江初對視著。
“哎,我就好奇問問,你不愿意說就不說。”江初被他盯得有點兒不自在,感覺自己跟在窺探一樣。
覃最不是不愿意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你跟我相處的時候,把我當什麼。”他問江初。
“我對你?”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江初有點兒懵,腦子里莫名地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當弟弟啊,還能當什麼。”
“我對梁小佳也是。”覃最耷下眼簾又喝了口湯。
“啊。”江初點點頭。
“所以他有什麼想法,是他的事,從我的角度來說,我對他沒有感覺。”覃最說,“既然沒有感覺,自然也不會有回應。”
江初那天看片子看出反應與好奇后,這段時間沒事兒的時候除了在百渡上搜“脫臼”找刺激,有意無意地也搜了些有關同性戀的信息看。
實話說,很亂。
跟電影不一樣,那些個論壇和貼吧上,烏烏糟糟全都是些約來約去的事兒,沒見著有什麼美好的感情。
他不知道覃最跟人約過沒有,僅有的幾次跟覃最聊這些話題,全都被他給岔開了。
對于這麼一個隨時都能硬的青春期來說,不得不讓江初多想。
不過現在聽覃最這麼說,知道他的態度挺明白,不像是會為了刺激或者什麼去跟人胡搞,江初放心多了。
“那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自己,跟我說說。”江初執著地想知道這個問題。
覃最喝掉最后一口湯,往嘴里扔了顆冬棗,靠在椅子上盯著江初,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
“看什麼呢,能不能說到底。”江初也拿了一顆。
“讓你試試又不試。”覃最吃完冬棗,彈了根煙出來叼著過干癮,起身晃回了房間,“你猜啊。”
第34章
“……什麼玩意兒就我猜, ”江初瞪著覃最的房門,“一跛一跛的,當自己多瀟灑呢?”
猜是猜不著, 試肯定也是沒法試。
怎麼試?跟覃最試?試什麼?
江初想起那天晚上被覃最一個鷂子翻身給撂床上, 尾巴骨還一陣硌得慌。
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想出來的,又怎麼敢這麼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試試。
江初一邊完全把覃最的“試試”當成他轉移話題的手段,一邊莫名其妙地琢磨了一夜。
難不成覃最就是跟人“試”出來的?
操,他跟誰!
梁小佳?
不可能,要真是跟梁小佳試出來的感覺, 倆人直接就能在一起了, 也用不著這這那那的瞎折騰。
就這麼毫無意義的一個問題, 他連晚上做夢都夢見覃最在“試試”。
“試試”的主角包括且不限于梁小佳、杜苗苗、高夏,甚至他自己。
一開始鏡頭還在亂轉,從覃最領著梁小佳往他這兒走開始, 忽然又轉移到覃最被杜苗苗拽去抓螢火蟲,再是高夏搭在覃最肩膀上的胳膊,敲在覃最小腿石膏上的手, 等視角回到家里, 就開始不斷回旋覃最的各種畫面。
從擦藥到剪褲子, 從剛才浴室里的后褙到皮股勾,再到那天他推著覃最的候結, 聽他喊出來的那聲“哥”, 硌在皮股底下的煙灰缸……
最后的畫面竟然直接跨越現實,增添了蒙太奇的成分——他夢見覃最在浴室里一手撐著墻,另一手在下面用著菲基杯, 他冒冒失失地喊著“覃最”推開浴室的門, 覃最手上沒停, 眉間微蹙著偏過頭盯著他,周騰在這時從腳前一越,家里停電了,他掌心里傳來上次摔倒攥住覃最的手感。
緊跟著,趙麗蓉老太太的聲音從天而降——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這酒怎麼樣,聽我給你吹……”
江初夢里一陣失重,猛地瞪開眼望著天花板,手機還在桌上“嗡嗡”著“其實就是那個二鍋頭,兌的那個白開水……”。
這鬧鈴還是之前跟大奔打賭鬧著玩兒設的,他伸手把鬧鈴關掉,動動胳膊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扎在褲子里,攥著下邊兒。
“……操。”他皺皺眉坐起來,瞪著自己昂揚的辰搏。
太久沒弄了吧。
瘋了簡直。
“要我說你也是有病。”大奔端著杯花草茶吸吸溜溜地嘬著,“又不是沒打高中過來過,老研究你弟談沒談戀愛干嘛,男孩子談了還能怎麼地。”
江初沒跟大奔說覃最的取向,只是話里話外委婉的表達了一下對覃最早戀的擔憂,還沒表達完就被大奔打斷了。
“而且你發沒發現,自從你把這弟弟領回家,一天三句話就離不開‘覃最’了。”大奔接著說,“覃最來覃最去,你現在這德性就跟朋友圈里那些成天曬娃,曬貓,曬狗,還沒完沒了的寶媽一樣。”
“也沒有吧?”江初笑笑,“周騰我也沒怎麼曬過。”
“你也知道啊?”大奔嘬進嘴里一片山楂,“呸”地吐回去,“一只貓長得跟牛頭梗似的,不曬就對了。”
“哎!”江初被他惡心得撇了下臉。
“現在我就得專門給你和老杜拉一個分組。”大奔把手機掏了出來。
“什麼組?”江初問。
“未來的空巢老人預備役,兼,早發性給別人養兒子上癮活爹組。”大奔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江初笑了半天。
確實大奔說得也沒錯,江初也覺得自從覃最來了以后,他的生活軸心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