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說,“我都把小胖的凳子給你搶過來了,就擱你桌子底下,方便你架腿。”
“那小胖呢?”覃最笑笑問。
“他坐一個凳子可以了,”高夏“嘎吱嘎吱”嚼著西瓜皮,“一天說自己屁股大占著兩個凳子,哪有這樣的。”
跟高夏扯了會兒皮,掛掉電話后,覃最看見江初給他發了條微信。
他倆最近挺少發微信,覃最一天天在家待著,江初一般有什麼事兒都直接打電話。
點開看一眼江初發的內容,就六個字:我晚點兒回去
覃最攥著手機看了半天,拇指在手里邊緣一下下摩挲了好一會兒,給他回了個“嗯”。
江初收到覃最回過來的“嗯”,才把手機調成靜音,鎖屏塞進外套兜里。
“吃麼?”陳林果遞給他一桶爆米花。
“謝謝。”江初給方子捏了兩顆,陳林果又分給旁邊的寶麗。
“你倆到底能不能成啊?”方子坐在江初另一邊,湊著耳朵輕聲問他。
江初搖了下頭,壓著嗓子輕聲否回去:“沒影兒的事。”
“沒影兒你還跟人看電影,”方子嗤笑一聲,“我看挺有影兒。”
“我還跟你看電影呢,我跟你有影兒麼?”江初從3d眼鏡底下斜眼兒瞥他。
“好說啊,”方子眉毛一拱,“咱倆搭伙,你再把你弟捎帶過來,直接兒子都有了。”
“滾蛋。”江初笑了笑。
電影放的什麼東西,江初一點兒也沒看進去。
他們一排大奔寶麗陳林果他和方子,除了他全都樂得跟鴨子一樣,只有江初心不在焉。
看見電影里一家子吃飯,他腦子里轉悠的全是覃最今天吃了點兒什麼。
也不知道覃最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江初是為了多點兒時間琢磨晚上回去怎麼面對覃最,才出來看這個電影,結果一場電影看完,他還是什麼都沒琢磨出來。
看完電影,幾個人又順道去旁邊吃干鍋。
江初昨晚上就沒睡好,一天折騰下來,吃飯的時候直泛困。
方子吆喝著吃完飯去唱歌,他趕緊擺擺手拒絕了,剛才不知道誰點了份雞蛋仔味道不錯,他給覃最打包了兩張帶走。
“就走啊?”寶麗夾著塊芹菜都沒反應過來,“我還想著等會兒你送果果回去。”
“今天不行了,我弟斷著腿一個人在家呢。”江初看了眼陳林果,“要不等會兒……”
“不用不用,”陳林果擺擺手,“本來我跟初哥家也不順路。”
“行了,等會兒咱倆送,或者讓方子送。”大奔揮了揮筷子,“趕緊讓他走吧,這現在就是個爹。”
“我送,你走吧。”方子也擺擺手,“下回你就別來湊我們的局,你現在只適合跟老杜一塊兒玩。”
江初沒再說什麼,道個別先撤了。
回到家正要掏鑰匙,他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沒鎖。
“覃最?”江初換鞋進去,先沖餐桌上一大桌的菜愣了愣。
覃最沒在屋里,他去敲敲覃最的房門,也不在房間。
人呢?
在廚房衛生間又看了一圈,江初跟茶幾上的周騰大眼瞪小眼,腦子里莫名地蹦出一個念頭:又躲了?
門也沒鎖,一個裹著石膏的瘸子能去哪兒?
他抄起手機轉身要出去打電話找人,號還沒撥出去,一開門,覃最杵著拐正要抓門把手。
“回來了?”冷不丁跟江初對上眼,覃最笑笑,喊了他一聲。
“啊。”江初松了口氣,側身讓他進來,“你干嘛去了?”
“扔垃圾。”覃最撐著墻挺費勁地單腳蹦著換鞋。
“扔垃圾你留給我回來扔不就行了。
”江初扶了他一把。
“反正在沒什麼事兒。”覃最去洗洗手,把電飯鍋里還熱著的米飯端出來,“你吃飯了麼?”
江初要去臥室換衣服的腳步頓了頓:“你還沒吃?”
覃最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坐下來往碗里夾了塊排骨,三兩口就著米飯扒進嘴里。
江初心里一下子特別不是滋味兒。
“我想著我說晚點兒回來,你就自己先吃了。”他脫掉外套掛在椅背上,在餐桌前坐下。
真不是他故意沒跟覃最說讓他不用等自己吃飯,平時說晚點兒回,覃最也沒專門等過啊。
他用手背試了試盤子,菜都快涼了。
“熱熱再吃吧。”江初想起來他給覃最帶的雞蛋仔,趕緊去拿過來,“這都是你做的還是點的?做的?”
覃最“嗯”了聲。
江初去廚房探頭看了眼,聽見覃最“嗯”又立馬回頭問:“你做的?家里哪有羊肉,你出去了?”
覃最沒看他,嘴里還嚼著塊涼了的羊肉,又“嗯”了聲。
江初愣在廚房門口看他一會兒,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那的情緒都沒了,就覺得心疼得不行。
覃最肯定也是從昨晚忐忑了一天,怕自己生氣,專門杵著拐去買菜,回來費勁給他做了一桌子愛吃的。
結果他跑去看電影,這小子還跟屋里傻等他回家吃飯。
想想這些畫面,再想想覃最這會兒的心情,江初心口都酸得擰出汁兒了。
跟他們吃個屁的干鍋啊,看個電影回來得了。
“是不是有病,叫人上門送不會麼?”他擰著眉毛在覃最旁邊又坐下了,特不得勁兒地瞪著他。
“你加班了?”覃最問。
“沒。”江初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