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在他喉嚨口轉了半天,還是開不了口。
太他媽別扭了,怎麼問啊!
江初想這些事兒的邏輯還是建立在男女關系上,他倒過來把自己代入進覃最的角度想想,要是被個女孩兒揪著他問是不是對自己有沖動什麼的爛糟的問題,真的太沒事找事了,沒邪念也得被問出來邪念。
而且這樣一反過來,好像覃最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換成他跟個女孩兒住一塊兒,浴室是個磨砂玻璃墻,不管對那姑娘喜不喜歡,他多少也會想入非非。
江初說一半就停了,不過覃最還是能從他遲疑的語氣里聽出他想問什麼,心里不由地打了下鼓。
“我是什麼?”他用眼睛鎖著江初。
“是不是有癮啊?”江初換了個話頭,“性癮什麼的?”
這下輪著覃最無語了,他愣了愣才有點兒尷尬地問:“你這是當哥的說得話麼。”
“這會兒當我是哥了。”江初干笑一聲,這一晚的對話確實莫名其妙,他偏頭打了個噴嚏,甕聲甕氣地發表總結:“算了,等你以后真談上個……朋友,就正常了。”
“是吧。”覃最應了聲。
江初偏頭看他。
還真想談啊?
“那之前呢?”還沒收回視線,覃最又抬眼追了句。
“什麼之前?”江初跟覃最對視兩秒,抬腳就給了他一下,“之前忍著,還之前!”
覃最笑了笑,他其實還挺喜歡這樣跟江初聊私密話題的感覺。
比較坦蕩,不會太暴露他的心思,同時還會產生出很多……想象。
“你上一次談戀愛是什麼時候了?”他問江初。
“過去小二年了。”江初摸出煙盒咬了根煙。
“談了多久?”覃最又問。
“也有一年多吧,”江初想想,“一年半。”
“記這麼清楚。”覃最說。
“攏共就一年半再記不清,我腦子能不能用了?”江初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感慨出這句來。
“你提的分手?”這個問題覃最真的挺好奇,在他看來,跟江初談戀愛應該沒什麼分手的理由。
“不是。”江初搖了下頭。
覃最眼里透出點兒訝異。
江初回想自己的戀愛經歷,其實沒什麼可說的。
循規蹈矩,正常流程。
就是覺得互相挺有感覺就在一起,后面大概人家覺得他沒感覺了,就分了。
每一任都是差不多的經歷。
“你看著不像。”覃最說。
“不像什麼?”江初問。
“不像不會談戀愛的人。”覃最說。
他能想象到江初跟女孩兒談戀愛的模樣,一定很妥帖細心,什麼都考慮周到,會說會笑,主要人也夠帥,拉出去走哪兒都長臉。
“我一開始也這麼評價我自己。”江初笑了起來,“該過節過節,該買禮物買禮物,也沒差哪兒,可能就是……”
“沒激情?”覃最打斷他。
江初條件反射就要抽人,看覃最表情挺認真,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想歪了。
“哪來的那麼多激情,又不是拍電影兒。”他彈彈煙灰,不太想說這些,沒什麼意思,“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在一起不來電,來電了什麼都不干也有激情。”
“哦。”覃最的目光從江初臉上,往下淡淡掃了一下,“那你這兩年,有激情麼?”
第47章
江初盯了覃最半天, 張張嘴又合上,張張嘴又合上,最后干脆直接動手, 掰著覃最的膀子, 把他整個上身往沙發背上一掄。
“一天沒完了?”他摁著覃最, 用指關節往他肩胛骨窩窩里擰, “什麼心都操!是你該琢磨的事兒麼?”
覃最的后背非常神奇, 比屁股都敏感。
有時候江初冷不丁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都不一定有反應, 后背絕對一戳一繃緊。
被江初扣著肩胛骨擰了兩下, 他嘴角一抿,反手撈著江初的小臂,掀過身子壓回去。
兩人特幼稚地撲騰了會兒, 江初掛在沙發上擺擺手,喘氣喘得想笑,蹬蹬覃最的胯骨讓他滾開:“不打了,鼻子太堵,吃虧。”
“頭一次聽人打架還要用鼻子。”覃最從上往下看他,胳膊貼在江初耳邊撐了一下,抬腿直接從他腰上邁下沙發。
“鼻子不通, 氣兒就不順, 不順就使不上勁。”江初坐起來揉揉鼻子,覃最給他倒了杯水,扯著浴袍轉身晃去衛生間洗漱。
走到一半, 他又停下來回頭看向江初:“忘了說了。”
“又想說什麼?”江初不想再聽他還能放出什麼厥詞了。
“元旦快樂。”覃最說。
“你這話題轉的……”江初表情差點兒沒摟回來,撐著腦門兒笑了下, “快樂快樂。”
元旦在溫泉里咕咕嘟嘟地泡過去, 回到家飄了幾場小雪, 覃最開始準備期末考試,江初每天腳打后腦勺地忙活年終。
今年過年晚,得到二月多號。
也就是還得上一個月的班。
全中國人民年前這一個月都既松懈又難熬,老天爺也跟著憋了一個月,終于到月底憋了場大雪,正好在覃最考試那天。
江初頭天睡覺沒拉簾子,第二天早上活活被亮醒。
去床邊看了眼,整個小區從樓到路雪白一層,昨天睡前還好好的,看樣子是后半夜開始下,到現在也沒停。
“覃最,走了沒?”江初拉開臥室門探頭喊一聲,覃最正洗漱完打算去穿外套。
“吵醒你了?”覃最看一眼墻上的時間,今天考試沒有早讀,他可以晚點兒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