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差不多也該起了,我送你過去。”江初捏著他的毛衣搓了搓,“穿厚點兒,雪大。”
覃最去臥室拿江初買給他的羽絨服,想了想,去江初衣柜里把他那件也拽了出來,擱在沙發上。
“我的你的?”江初拎著衣服聞了聞,又低頭聞聞覃最的肩。
“我的。”覃最坐在沙發扶手上偏頭看他,故意說,“你的在我身上,扒了吧。”
“美死你吧,自己穿臭了就想騙我跟你換。”江初利索地把羽絨服套上,“走了。”
屋里有暖氣,看那麼大的雪沒感覺,出來后,滿鼻子凜冽的雪味兒立馬就沖上來了。
“上回這麼大的雪都是兩年前了。”江初把掃雨器打開。
“嗯,你分手那年。”覃最望著窗外接了句。
“……是不是有病?”江初看他一本正經的側臉,忍不住地想笑,這兩句話簡直連得莫名其妙,“我是分得多慘烈,還能分出個漫天大雪。”
覃最自己說完也笑了,自從知道江初上段戀愛都快過去兩年了,他就時不時想起這茬來。
順帶著就開始想,江初已經空窗兩年了,會不會哪天突然想談戀愛,領個女朋友回家讓他喊嫂子。
“你們考完試是不是直接就放假了。”江初問他。
覃最收回思路“嗯”了聲。
“好好考,考好了也能過個好年。”江初說,“小時候一到考試我媽就這句話。”
“考不好呢?”覃最問。
“我當時問完這句就已經挨個巴掌了。”江初看他一眼。
“哎。”覃最笑著重新望回窗外。
離校門還差一小段路,覃最叩了下車窗:“停這兒吧。”
“怎麼了?”江初靠邊剎車。
“高夏。”覃最沖路邊賣早點的小車指了指。
“那你倆一塊兒過去吧,兩步路。
”江初有點兒佩服覃最的眼力,又是帽子又是圍巾的,他看了好幾眼才勉強認出哪個是高夏的背影。
覃最“嗯”了聲,推開車門又對江初說:“等我一分鐘。”
小車前面人還不少,江初靠在車里看他兩步跑了過去。
高夏剛買完三個包子一杯豆漿,正要轉身往外走,覃最過去跟他說了句話,直接把人早點給拎自己手里。高夏沖他彈出根中指,又回頭朝江初揮揮手打招呼。
“趁熱吃,省得路上再停車去買。”覃最把搶來的早點遞進江初車窗里。
“你怎麼還帶搶飯的,”江初笑著接過來,“人還得接著排隊。”
覃最嘴角翹了下:“我請他吃。”
江初想說其實公司旁邊就有一排早餐店,用不著專門搶飯,覃最又對他說:“伸手。”
“嗯?”江初沒明白他什麼意思,遲疑著把手從車窗里伸出一半。
覃最往他手心里放了圓滾滾的個小雪球。
“操。”江初一下樂了,“什麼時候團的?我一直看著你,沒見你從哪兒抓雪啊。”
“圓麼。”覃最問。
“太圓了。”江初笑得不行。
他已經多少年沒玩過雪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小破雪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得他心情特別好。
怪可愛的。
“臉過來讓我搓一把。”江初把車窗摁到底。
周圍人來人往,覃最手往車頂上一撐,俯身把臉湊到車窗前,江初曲起食指刮了刮。
可愛歸可愛,雪球到底還是個雪球。
盡管江初為了盡可能延長它的壽命,后半截路把車里空調給關了,等到了公司,小雪球還是半化不化地成了個小破雪球。
江初攥上層雪補了補,把小破雪球擱在外面窗臺的一盆仙人掌里,拍了張照片,順手發了個朋友圈:大雪
發完往下一拉,就看見大奔已經飛快地評了一條:這小雪蛋
“是不是閑的。”江初把手機鎖上,進去踢了腳大奔的椅子。
“你好歹也捏個雪人啊,在外面杵半天弄出個球。”大奔沖著小雪蛋直樂。
“用不著我,過會兒唐彩他們就能在院子里堆個大的。”江初說。
“他們可拉倒吧,去年在那個破水桶上堆得跟個怪獸似的,哪個缺心眼兒的孫子還給裝個呲水槍當手,晚上一出去好家伙一米來高擋在那,我差點給它跪下。”大奔想起來還直呲吧嘴。
“慫勁兒吧。”江初笑著打開電腦。
前兩年都是到年二十八休息,今年家里有個覃最,考完試已經自己在家待了好幾天,江初二十六號晚上就把新年禮物發了發,一塊兒做做衛生,提前把假放了。
“今年怎麼過,跟你弟兩個人一起,還是帶他去你爸那兒。”大奔問他。
“不去了。”江初具體也沒想好,覃舒曼那兒覃最應該是不想去,江初也不樂意過去。
但是老媽那兒他肯定得過去吃頓飯。
“你生日今年沒法給你過了,跟年三十趕一塊兒去了。”大奔從包里抽了條煙給他,“回頭給你補紅包。”
“拉倒吧,哪一年跟你一塊過過。”江初一點兒沒客氣,把煙收了。
“你這話就沒良心,”大奔指了他兩下,“你自己生在二月十四這麼個日子,在你和寶麗之間,我是不是得做出取舍,舍你我還有家,舍寶麗她是不是得跟我玩兒命。”
“再說你也不愛過生日,”大奔又說,“你自己都不愛過,你看我哪一年忘記過。還讓我拉倒,這些感情我都沒跟你提,我現在提起來了,你都該哭著喊我聲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