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用,考完試就能回去。”覃最說。
他這學期開始,對往后要學習和接觸的東西逐漸入門了。
節奏也清晰,給自己安排的任務都完成得很順利。
“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哥。”他問江初。
“實話啊?”江初不緊不慢地拉著嗓子。
“假話也行。”覃最說。
“實話其實真沒太想。”江初樂了,掰著手指頭跟他算數,“你想啊,你三月份剛走,這才六月底,中間又是清明又是五一的,掐頭去尾三個月都不到,我都沒……”
“說好聽的。”覃最冷漠地打斷他。
“想,太想了,”江初立馬配合著改口,“別考試了小狗,去買票,過一個小時我開門就得看見你,看不見你就等著回頭挨揍。”
“下星期就回去讓你揍。”覃最又輕輕笑了聲。
覃最挨揍的日子定好了,江初卻沒能跟寒假似的那麼巧,正好躺在家給他開門。
他姨的兒子結婚,他得開車帶老媽過去參加婚禮。
“豆豆屬什麼的來著?”老媽估計想半天了,上車就問了句。
“反正比我小兩歲。”江初隨口應著,他正手指頭飛快地給覃最發消息,“人都要結婚了,你別老一口一個豆豆的喊。”
“我倒是天天連名帶姓地喊你,也沒見給你喊出點兒緊迫感。”老媽瞪著他。
她這陣子比之前還能見縫插針地催江初。
以前好歹還帶點兒暗示,現在就差一看見江初就把“催婚”用口紅寫在臉上了。
關鍵江初老沒個動靜,也不能怪她著急。
眼見著這一年又過去一半了,女朋友都不見他往家領,老媽干催沒結果,越說越上火。
“他結婚我姨怎麼提前也沒說,太突然了。
”江初心里明白老媽這情緒今天肯定得有,拐個彎把重點給她繞開。
也確實突然。
原本按他的計劃,過會兒就該去車站接覃最了,現在只能讓他自己回去。
“跟誰沒說?”老媽抽他一胳膊,“”你去群里看看一家子除了你誰不知道,我看你一年到頭心里就沒點兒親情。”
她說的是個二十多口子的娘家群,江初從被拉進去就給屏蔽了。
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往里面發幾個紅包,不用多大,這群老姨老舅們只要點上就開心。
“哎,我的錯。”老媽今天簡直是無差別攻擊,江初趕緊認輸哄她,“我給豆豆隨多少錢?”
“給你備好了,回頭微信轉給我。”老媽從包里掏個信封塞他車斗里。
“還給指定個渠道。”江初收到覃最的回復,笑著把手機也扔進去,“不能忘。”
豆豆結婚在鄰市,離得不遠,來回也就一個多鐘頭。
去的路上,江初都沒敢跟老媽說可能得早點兒回去。
一直等參加完婚宴,天都晚了,看老媽跟他姨聊得停不下來,有要過一晚再走的意思,他才咬咬牙跟老媽提了句得先回去。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回來,剛給我發微信,現在一個人在家呢。”江初還玩了個文字游戲。
“回來就回來,他回來你不在家還不行了?”老媽抬眼盯他,“又不是小小孩兒……你不說他會做飯麼?”
“不是會不會做飯的事兒……”江初被老媽這岔打得想笑又無奈。
是他想覃最了。
“去跟你姥說會兒話。”老媽有些不滿,但也沒表現出來,推推江初的肩,“過年還念叨多久沒見你了。”
“你是要在我姨這兒過一天?”江初趕緊摟摟老媽的肩,“那我明天來接你。
”
“用不著你。”老媽嫌棄地把他拍開。
跟一家子人打完招呼,江初開始往回趕。
前半截路他開著還沒覺得有什麼,反倒是離家越近,那股歸心似箭的意思就越強烈。
等在車庫停好車上樓,江初已經完全能體會上回覃最跑著回來見他的心情了。
江初沒跟覃最說要提前回來,原本想直接奔到家門口拍門,想第一眼就看見覃最。
手都抬起來了,他心思一動又換了主意,還是捏著鑰匙輕輕把門轉開,想看看覃最在干嘛。
周騰聽見門聲,從客廳顛出來朝他跑了幾步。
然后隔著兩米的距離蹲坐下來,斜著眼珠子朝他臥室轉轉腦袋。
江初把它掃開,放輕手腳推開門縫往里看。
覃最抱個枕頭,正埋著半張臉趴在他床上睡著。
這狗玩意兒估計是到家后洗了個澡,直接這麼光著就開始睡了,渾身上下什麼都沒有,就一張空調被還纏纏巴巴的攪得沒個形。
上邊上邊沒蓋全,底下也遮一半露一半,緊繃繃的后腰漂亮地凹下去,后背隨著呼吸的節奏安穩起伏。
睡得倒是香。
江初抬手錯開襯衫的扣子,神奇地發現光是這麼看著覃最,他臉上竟然已經帶上了笑。
隨手把襯衫往地上一扔,江初膝蓋壓上床沿,彎腰用胳膊抄底兒圈起覃最的肩,埋頭朝他脖子里用力親了口。
“回來了?”他另一只手又刮刮覃最的肩胛骨,貼在他耳邊笑著問。
覃最睡半截突然被勒起來,先是猛地一驚,感受到江初熟悉的氣息,又瞬間踏實下來
“……把我詞兒搶了。”他啞著嗓子笑笑,攥著江初的胳膊把他掀在床頭。
覃最這次放假雖然沒在實驗室多留,但是一學期下來,他負責的大大小小各種瑣事都得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