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陸路轉過身,朝黃海使眼色,“快點,摟我,特霸道那種!”
“我去……”黃海趕鴨子上架,很不正經地把他摟住。
“再激烈點兒,”陸路要求,“逼良為娼那股勁兒,使勁欺負我!”
“再激烈110就來了!”黃海無語,手還是勉為其難端起他的下巴。
陸路笑了,挑著漂亮的眉毛看他,小聲說:“行啊海子,挺會抓重點啊。”
黃海的臉騰地紅了:“滾你媽,再貧老子走……”
猛地,有人從陸路身后推了他一把,是尹良。
“干什麼呢?”那小子陰著一張臉。
陸路馬上乖巧地低下頭。
“又是你,”黃海盡職盡責把戲做足,“老子調教自己人,關你什麼事?”
調教自己人,他說的每一個字尹良都不愛聽:“沒看他不愿意嗎?”
我操,黃海在心里吶喊,你他媽哪只眼睛看見他不愿意了!
他拿指頭點著尹良,放了幾句狠話,扭頭就走。
煎餅車邊剩下兩個少年,一高一矮。
“謝……謝。”陸路小聲說。
尹良很輕蔑地瞥他:“不都吃生蠔了嗎,還出來干這個干嘛?”
陸路把煤氣罐打開:“我……不跟他了。”
尹良心里一顫。
陸路又說:“我媽腳扭了,出不來,”他舀一勺面,倒在鏊子上,“這兩天都得我來做生意。”
面倒上去,陸路才發現他弄不了這玩意,耙子耙來耙去,把面耙得慘不忍睹。
“你……家真的是攤煎餅的嗎……”
陸路的心咚咚跳,正想編個說法,尹良從他手里接過耙子,什麼也沒說,替他攤起來。
一雙很好看的手,陸路看著看著,臉就發紅。
兩個人靜靜的。
“那天……”尹良忽然說,“你說要是和我……就不會那樣。”
仍然是個夕陽西下,陸路盯著他的側臉。
不知道是不是爐子太熱,尹良的臉也紅紅的。
“和我……是哪樣?”他問,裝作是閑聊。
陸路倏地睜大眼睛。
然后低下頭,偷偷傻笑。
尹良等不來答案,拿耙子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輕輕的,陸路說:“和你又沒有過……不知道。”
尹良就徹底沒聲了。
直到一個遛彎的大媽過來,推了推他的胳膊:“哎小伙子,想什麼呢,面都糊成炭了!”
第5章
黃海站在君再來門口,確認手機上的信息:二樓右拐第一間。
他走進去,上次的粉紅睡衣小姐看到他,熟絡地打了個招呼。
上樓右拐,站在第一間門口,隔壁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黃海聽了五秒,臉紅了。
把頭發往后立一立,他皺起川字紋,瞪著眼睛扭開門。
“猛虎下山”坐在騷粉色的小沙發上,正在抽煙,仍然是藍眼睛,黃頭發在頭頂挽了個松鬏兒,有幾縷散下來,說不清是時尚還是性感。
白襯衫,領口一直開到胸肌下,山水紋身若隱若現,低腰牛仔褲,是日本潮牌,還有一雙長靴,腿賊他媽直。
黃海覺得瞪眼也鎮不住他,從包里掏出一千塊,遞過去:“怎麼又約這兒,你的場子?”
地藏吐口煙圈:“最近在這兒工作,”錢他沒接,站起來,上下打量他,“你身材不錯。”
被這種長腿騷包美瞳哥說身材好,黃海有點飄:“還行吧,最近常打冰球。”
“商量個事兒,”地藏把煙在煙缸里熄滅,“這一千塊我不要了,你讓我拍一套片子。”
黑社會,洗腳房,拍片子……黃海炸毛:“不好使,我他媽學生!”
“多大了?”
“十七,”黃海覺得沒成年好像有點慫,又說,“年底十八。
”
“你放心,不露臉,”地藏從工具包里拿出單反,“不讓拍,車就還我。”
黃海一看是拍照不是錄像,沒那麼怵了:“那不行,車都用了,再說都給你一千了,就你那破煎餅車,還想上天啊?”
地藏斜他一眼:“不拍算了,小朋友還沒長開,回家玩去吧。”
這話黃海就不愛聽了:“你說誰小朋友,說誰沒長開!”
他扔下背包,自認為很爺們兒地把上衣扒了,寬肩,蜂腰,要胸肌有胸肌,要馬甲線有馬甲線,就是略顯青澀,“再過幾年,不比你差!”
咔嚓,地藏按了快門。
黃海眼前一閃,一種被人視奸了的羞恥感,火騰地竄上來:“你他媽……”
他撲上去搶相機:“黑社會了不起啊!黑社會學什麼文青玩攝影!”
地藏接著按快門,兩人推推搡搡倚到按摩臺上,這時外頭亂七八糟一通響,接著門被一腳踹開,沖進來七八個男的,摁住他倆大喊:“警察!掃黃!”
第6章
腿都蹲麻了,才輪到黃海。
他和“猛虎下山”一對兒,被領進做筆錄的小屋,屋里沒窗戶,就一張桌,回頭看,門關死了,門框上一道道的,全是血指印。
黃海后脖子一冷,當時就慫了:“警察叔叔,我不是……我沒有……”
警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叼著根煙,示意他倆坐下:“你倆誰是賣的,誰是嫖的?”
黃海欲哭無淚。
“你們抓錯人了。”地藏翹著二郎腿,坐也坐得很風騷。
“那這一千塊嫖資怎麼解釋?”警察指著桌上一沓紙幣,是從現場帶回來的。
“不是,”黃海急了,“那是我給他的買車錢!”
“買車?”警察露出一個很懂的笑,“成年了嗎,就出來消費!”
黃海的冷汗都下來了:“真車!煎餅車!一千定金一千尾款!”
警察不信:“什麼鑲金邊的煎餅豪車,兩千塊?得了,賣的說說吧。”
地藏插兜坐著,襯衫領口本來開的就低,一咧,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