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蟄這次終于公器私用了一回,征用了劇組的車送梁漁去的機場。照道理來講,狗仔還沒厲害到能直接殺到保護區來拍他們倆訂婚后的頭條,兩個人真的不需要這麼拼命努力。
就連小落和朱曉曉都快分不清楚,兩位老師是敬業上頭還是入戲太深,怎麼就這麼幾天還難舍難分了起來。
梁漁讓小落把自己到巴黎的行程發了一份給許驚蟄,叮囑道:“我會給你打電話。”
許驚蟄說“好”,他本來想提醒一句,不用打那麼多,但又一想反正他工作沒接到的話,梁漁也不會生氣,只是打電話而已,想打就打吧。
梁漁戴著墨鏡,目光在鏡片后面盯著許驚蟄的臉,他突然張開雙臂,對著許驚蟄道:“許老師,過來吧。”
許驚蟄失笑,上前與他擁抱了一下。
梁漁沒有馬上放開他,他湊在許驚蟄的腦袋邊上,低頭親了親對方的耳垂。
“許老師,”梁漁的語氣很嚴肅,他認真地說道,“你現在有名分了,已經是有夫之夫了,跟羅搖曳的吻戲得借位,不要隨便跟江筱半夜對戲,影響不好,明白了嗎?”
許驚蟄:“……”
第28章 窗戶紙
《綠水》的外景最多就拍一個多月,剩下大部分還是得回橫店去,三月末的保護區能取景的地方幾乎全被劉導給取完了,組里像許驚蟄和羅搖曳這樣的配置,只需補幾個鏡頭就算徹底大功告成。
許驚蟄和朱曉曉決定先飛橫店,他把新的行程表發了一份給梁漁,對方果然沒多會兒就來了電話。
“你幾點的航班。”梁漁現在應該還在巴黎。
許驚蟄算了下時差,挺驚訝的,他問道:“你還沒睡?”
梁漁無所謂道:“東西買多了,小落去找酒店安排再給我開個房間。”
許驚蟄:“……”在時尚和買東西方面,梁漁是真的挺GAY的,愛逛街,愛購物,對自己人大方,對外人賊摳。
“我淘了幾件中古貨。”梁漁還在跟他詳細講買了什麼東西,“有件十八世紀風格的披肩大衣,我覺得特別適合你。”
許驚蟄有些無奈:“我衣服夠多了。”
梁漁笑道:“好看就行了,穿著玩玩。”
就像分開之前,梁漁自己說的,他的確很愛打電話,幸好有行程表,沒再發生像上次那樣56個未接來電的記錄,但只要許驚蟄沒戲休息的時候,一天四五個電話都屬于范圍內的正常量。
羅搖曳問過他,一天這麼多電話,都有什麼好說的。
許驚蟄回憶了一番,他和梁漁聊天的內容其實挺沒營養的,吃了什麼,做了什麼,拍戲NG了沒,剩下都是梁漁在那主動交代自己在巴黎看了什麼,買了什麼,見了什麼人,買了什麼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一款盤子八個色每個色他都要跟許驚蟄描述清楚。
當然,這八個盤子在很多人看來也是他們倆“恩愛”的證明,許驚蟄更不會刻意去多解釋,都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自從他上次開玩笑似的說了那句“有名無實”,梁漁又半真半假地接了后頭的“假戲真做”,許驚蟄就已經意識到,他們倆之間的關系,終究還是多了那一層看不見又摸不著的“窗戶紙”。
只是這“窗戶紙”是屬于梁漁一個人的,而許驚蟄面對的,卻是一整面南墻。
他第一次在拍戲的工作期間,主動找了陳醫生。
許驚蟄并不是個容易暴露自己情緒的人,他很少尋求幫助,哪怕在確診心理性ED的初期,他都不曾在陳醫生面前失態過。
“最近早上怎麼樣?”陳醫生在電話里的語氣非常溫柔,緩慢地引導他道,“不要緊張,放松點,需要我親自過來會診嗎?”
許驚蟄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橫店人多,不太方便。”
陳醫生表示理解,他安慰道:“心理上的情動是一個非常好的表征反應,你不用刻意去逃避或者壓抑它,愛情、欲望都是美好的,正面去對待,去分享,我想對方能理解的。”
許驚蟄沉默了一會兒:“不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他說,頓了一會兒,許驚蟄又道,“我是個男人,我也想寵著他。”
陳醫生大概被“寵著他”這三個字整得有些懵,他下意識問了句:“怎麼寵?”
許驚蟄思考了一會兒,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解釋道:“就是不想讓他為我煩惱吧……我雖然現在偶爾會有反應,但真想要發生什麼,肯定還是不能讓對方盡興的,這種事情,說我自卑也好,怕他介意也罷,總歸不想到了關鍵時刻,還那麼狼狽的。”
“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許驚蟄的語氣很平靜,他低聲道,“能讓他快樂,高興,好好寵著他就行了。”
陳醫生大概是沒想到做心理輔導做到最后,自己能做成檸檬批發戶,他到后面也不能一味勸許驚蟄分享這個分享那個了,只要求橫店這邊結束后去他那兒具體會診下。
“你們也算好事多磨。
”陳醫生笑著道,作為心理醫生,許驚蟄和梁漁原本的營業關系他也是清楚的,“談戀愛嘛,小情侶還是要熱熱鬧鬧,甜甜蜜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