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崇看了寧亦惟一陣,摸了一下寧亦惟的頭頂,說,“你看見我了?”
“沒有,”寧亦惟不承認,“我夢到的。”
“孔傯是我表弟,今晚我外婆生日,”梁崇無奈地解釋,他看起來有點憔悴,問寧亦惟,“看見我了為什麼不叫我。”
寧亦惟眼睛瞥向一邊,答非所問道:“我討厭孔傯這個人,下次讓他自己打車去。”
梁崇被寧亦惟逗笑了,順口答應,又問他:“你去酒吧干什麼?”
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寧亦惟選擇岔開話題:“哦對了,打我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在派出所拘留了,你不用管他,”梁崇沒被他帶跑,繼續盤問,“現在回答我,你去酒吧干什麼?”
“啊。我好困。“寧亦惟和梁崇對視兩秒,選擇閉上了眼睛。
半晌,寧亦惟聽見梁崇很輕地笑了一聲,又有什麼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不過介于寧亦惟還是裝睡的狀態,他就沒睜眼。
梁崇就坐在那兒看他,寧亦惟悶了一會兒,憋不住了,只好睜開眼,問梁崇:“幾點啦?”
“凌晨四點半。”梁崇看了一眼表。
寧亦惟睡了也才一兩個小時,但也不知為何,現在沒什麼睡意。他眨眨眼,問梁崇:“你能不能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我周末不回去了?我想住在你那里,等我好了再回去。”
梁崇說了行,寧亦惟又忍不住繼續刺探敵情:“你和孔傯關系好不好?”
“不熟。”梁崇忽然伸手搭了一下寧亦惟的額頭,好像是試溫度,可能是覺得沒有很燙,便把手收了回去。
“哦,”寧亦惟松了一口氣,對梁崇大方一笑,“他的人品一般般,昨天還陷害了我和子睿,你不要和他過多來往。
而且他很笨。”
“是麼?”梁崇語氣中帶著一絲令寧亦惟不滿的懷疑,又緩緩地說,“我聽說他挺聰明的。”
“很笨,”寧亦惟激動地坐了起來,駁斥梁崇,“子睿批到了他的卷子,微分方程交白卷。”
白卷夸張了,但孔傯微分方程學得確實差,寧亦惟認為這種程度的放大是可被允許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別亂動,”梁崇一手扶著寧亦惟的背,一手按著寧亦惟的胸口,把他摁回床里,給他重新掖好被角,“乖乖睡覺。”
寧亦惟老老實實平躺了回去,看著梁崇似乎想去關燈,又偷偷把手從被子底下鉆出來,拽住了梁崇的手腕。
梁崇手腕有點冰,腕表的鋼帶子硌得寧亦惟手心疼,不過寧亦惟沒松手。
“你陪我睡吧,”寧亦惟說,“不要睡沙發床了,如果你掉下來,就會把我吵醒。”
病床挺大的,能躺下兩個人,也比沙發床舒服一點。
梁崇看了寧亦惟良久,俯身用手遮住寧亦惟的眼睛,或許是靠近了寧亦惟,但寧亦惟看不到,也不知道梁崇做了什麼。
過了幾秒鐘,寧亦惟聽見梁崇的聲音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響起來,梁崇說:“不了。”
第6章
第二天早上八點,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寧亦惟已經醒了,正精神抖擻地給周子睿發短信,兩人共同在手機虛擬作法,祈禱醫生放他出院,因為下午還有想上的課。
主治醫生先進了門,后面跟著幾個小醫生和護士,寧亦惟眼尖地發現昨晚幫他擦傷口的那個護士姐姐也在。
醫生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簿子,問寧亦惟道:“昨晚傷口裂了?”
寧亦惟對那名護士笑了一下,迅速回答:“昨晚我翻身的動作太大,裂開一點點,幾乎沒流血,人很正常,而且頭一點都不暈。”
“是嗎。”醫生又走近一些,讓寧亦惟抱著膝蓋,仔細地替他檢查右耳后的創口。
梁崇和秘書一塊兒走進來,手里拎著寧亦惟的換洗衣服,恰好聽見了醫生和寧亦惟的對話,出聲警告寧亦惟:“說話老實點。”又問醫生道:“他傷口這麼大,昨晚流了不少血,是不是要再住院觀察幾天?”
醫生查看了一番,問了寧亦惟幾個問題,開了消炎的藥,保守地對梁崇說:“可住也可不住。不過即便不住,也需要靜養。”
“醫生,我的校園生活相當的靜,”寧亦惟插嘴道,“我是學物理的,不需要體力勞動。”
醫生點點頭,道:“也不能用腦過度。”
寧亦惟噎了一下,喏喏辯解:“學的只不過是一些很基礎的知識。”
梁崇抱著手臂站在一邊,起先沒摻和,后來看寧亦惟出院的意愿如此強烈,待醫生說了些傷口護理的注意事項,最終發了慈悲道:“那就出院吧。”
寧亦惟喜悅地換了衣服,跟著梁崇走出了門,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被梁崇打了一下手。
上了車,依舊是女秘書開車,梁崇發現寧亦惟一上車又在玩手機,伸手把寧亦惟手機抽走了,按在椅背上系好了安全帶才還他。
寧亦惟早已習慣了梁崇這種獨裁意味濃厚的舉動,拿回手機,成功地給周子睿報了出院喜訊后,很有技巧地問梁崇:“我下午兩點的課,我該怎麼去呢。”
梁崇溫和地對著寧亦惟笑了笑,說:“你還想上課?”
寧亦惟理直氣壯說:“我都出院了,怎麼能逃課?”
“今天已經讓你出院了,還想折騰什麼,”梁崇冷酷地說,“李醫生說不要用腦過度,在家靜養,你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