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不好意思的伸手撥了撥頭發。
“對了硯哥,你們那個婚禮安排的少環節了,我當時還尋思缺點兒啥,回去一想,你們是不是沒說結婚誓詞?”桃子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這麼個問題。
陳硯到還沒想到平時最大老粗的一個關鍵時刻心居然是最細的,他也不遮掩,“沒安排。”
桃子順著問,“為什麼啊?雖然就是個儀式,但還是很重要的,你真的別太直男了,萬一嫂子介懷這個事兒呢,你回去可得好好哄哄。”
他們下意識把這歸為“直男”“不注重儀式感”,陳硯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模棱兩可的應下。
幾人見他態度敷衍,忍不住的開始輪番上陣傳授“戀愛之道”“女人的心思你得好好猜”“如何哄好女人”等各種招數。
聽的陳硯又好氣又好笑。
幾個人講的熱火朝天,陳硯正煎熬無比的時候,一道電話鈴聲乍然沖破人聲。
陳硯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動,憋了半天的一口氣松了下來,也不管是誰打來的了,直接站起身,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一邊就往外走——
他也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直接就接了。
“喂?”
“你在哪。”
第18章 chapter18
外面聲音嘈雜,陳硯沒聽清,一邊往廁所走一邊皺著眉頭把手機貼緊耳朵又問了一遍:“喂?哪位?”
對面頓了幾秒才又說:“陳硯,你現在在哪兒?”聲音比剛才大了幾分,好像因為是第二次說出口,語氣也比剛才堅定了。
這次陳硯聽清了。
然后……他想掛電話了。
“什麼事?”陳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湛柯異常執著的問:“你現在在哪兒?”
陳硯一天的好心情因為這重復三次的問題急轉直下,他頓住腳步,隨意的靠在墻邊,“我掛了。”
湛柯帶著些啞的嗓音迅速說:“別掛!”
陳硯深呼吸一口,神色變得放松,“有事說事。”他催促。
湛柯試探性的又問了一遍:“你現在在哪里?”
陳硯又一次聽到這個問題,只覺腦子突突地疼,“你他媽到底有事兒沒有?”
湛柯想留給自己時間好好組織語言,但又怕陳硯不耐煩會掛斷電話,于是只能秉持著最本源而不加修飾地語言,他聲音變得很輕,“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陳硯沒回答。
他又瞬間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聲音太小他沒聽到?
躊躇了片刻,他又重復了一遍:“你怎麼還不回家?”聲音比剛才重了些。
陳硯聽到了。
第一遍就聽到了。
他只是不想回答而已。
他只是一想到自己又他媽被監視了行蹤就暴躁的想砍人而已。
湛柯等了半分鐘,手機里都沒有傳出陳硯的任何回答聲。
半分鐘里,他在想,陳硯那邊是不是太吵了,沒有聽清?或者信號不好,也許在電梯里?又或者他現在去忙別的事了,手機放在一邊忘了掛斷。最后他想,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壞了。
他把手機從耳邊拿下,點了一下已經變黑的屏幕。
通話時間在一秒不錯的增加著。
沒壞啊。
“陳硯?”湛柯忙把手機放回耳邊,喊了他一聲。
陳硯靠在墻邊,這塊人少,來去不過幾個人從他眼前走過。
他和這些人一一對視,不知在想什麼。
“陳硯?”
陳硯咬了一下牙,“你少他媽管我。”
他終于說話了。
他聽清了,信號是好的,大概也沒在電梯里,手機也一直拿在手里。
他只是不想和自己說話而已。
湛柯又一次感受到了悲哀。
“你什麼時候回家?”湛柯看了一眼身旁緊閉的房門。
他好像聽不到陳硯的怒意一樣。
“你有病?”陳硯忍不住了。
“對不起。我就是……突然,突然很想見見你。”湛柯靠在墻邊,將身體的一部分重量托付給墻壁,以減輕自己快要站不穩的腿的壓力。
感受到了陳硯明顯的拒絕,他就覺得整個人都脫了力。
陳硯緊緊的咬著牙,捏著衣角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嘴唇有些發顫,逃似的飛速掛了電話。
盯著顯示著主頁面的手機看了幾秒,然后快步走了回去。
“回來啦?嫂子催回家呢?”
陳硯將手機扔在一邊,“沒,詐騙電話。”
“詐騙電話你聊這麼久?”桃子笑道,“誒不過,我給你們講,那天我接道一電話,問我要不要買房。我說你推薦推薦,我滿意了就買。然后那女的叭叭叭的講了半天,把他們那房子夸得天花亂墜玉皇大帝都配不上房子的尊貴,然后我說我沒錢,人唰一下就把電話掛了。操,那速度!”
一群人都笑了,陳硯不達眼底的笑混在其中也無人知曉。
這些天出了不少事兒,一群人坐一起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邊喝邊聊,轉眼到了十二點。雖說這期間陳硯手機都沒再響過,但到底都是有經驗的,散伙的時候輪番拍拍陳硯的肩,“嫂子居然沒打電話來催,估計憋大招呢,硯哥你小心點,被趕出來了給兄弟打電話,我接你去。
”
陳硯無語得很,“我謝謝你?”
“誒甭客氣!”
陳硯沒喝多少,畢竟今天說到底是慶祝喜事的,沒道理喝那麼多。
他叫了代駕,一路安安穩穩的晃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