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站隊的人注定混不好。
一般高管層的分三種人——
第一種是特別會站隊的,總能及時的跟對人,確保自己地位高枕無憂。
第二種是特別不會站隊的,但能干,業績好看,能賺錢。
第三種就是陳硯這種——不站隊的。
這種說好也好,大換水的時候波及不到。
說不好也不好,兩邊都沒討好上。
下場往往是被開。
陳硯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時候就在想,自己能茍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自己到底也工作了五年,離職待遇也不錯,給了不少錢。
把東西放進車里的時候陳硯又想,這二十來萬的車也沒收回去,挺不錯了。
他給季漪打了個電話,“走,請你吃飯,慶祝我失業。”
季漪罵他神經病,不過還是站在店門口等他過去接。
上車后季漪就問:“還真給開了?”
今天早上陳硯去上班之前就跟季漪說,今天有個大會,他估計要涼了。
陳硯嘖了一聲,笑說:“說的比唱的好聽,給我掛了個沒多少工資的閑職,那我可不得轉身送他們一張辭職信。”
辭職信他提前幾天就寫好了,方便的很。
梁其致給批的,今兒說要給陳硯掛那個閑職的時候梁其致嘴就合不攏了,收到意料之中的辭職信后更是二話不說就給批了。
臨了還來一句——
“陳副總,啊不對,陳先生,”粱其致笑道:“恭喜啊,解脫了。”
陳硯回頭也沖他笑,“謝謝啊。”
“想吃什麼?”陳硯語氣輕松地問。
季漪說:“你都失業人士了,我哪好意思讓你請”
陳硯笑了,“操,我這才剛失業還沒滿一個小時。”
季漪兀自搖搖頭,“太可憐了,姐姐請你吃頓好的。
”
陳硯挑眉,“多好的?”
季漪想了想說,“桶裝方便面怎麼樣?”
陳硯:“哇,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方便面都吃桶裝的。”
季漪笑得前仰后合,笑累了才想起來問:“你生日快到了,今年怎麼過?”
陳硯蹙眉,“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季漪:“一個月還不夠快嗎?”
陳硯:“女人都是這樣計算的嗎?”
季漪:“你第一天知道嗎?和我合作那個姐妹,每年都提前三個月告知親朋好友們可以開始著手準備生日禮物了。”
陳硯騰出一只手比了個大拇指,被季漪打了一巴掌,“開你的車,狗命重要。”
兩人當然不至于吃“高貴的”桶裝方便面,陳硯選了一家平時比較常來的店,點了他的老三樣,邊吃邊和季漪聊。
“以后準備做什麼?”
“做白日夢吧,我的一個億還沒中上呢。”
“傻逼,你他媽要中獎倒是去買彩票啊。”
“哦對,最近給忘了。”
*
陳硯生日在6月26日,其實具體的他也不知道了,他小時候沒什麼過生日的記憶,半大一點就被爹媽扔了,靠著吃百家飯長大的。
過生日的概念基本是到高中才慢慢形成的。
高三的時候有個舍友提出給他提前一個月過生日,因為六月底大家就各奔東西了。
幾個人偷偷買了個小蛋糕,提了點炸串,蠟燭是防止停電用來備用照明的大蠟燭。給他過了個“粗制濫造”的生日,陳硯特別開心。
主要是那天湛柯也在。
他求了很久,賣慘說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過生日,湛柯這才動搖。
還給他買了生日禮物,一部新手機。
大概因為陳硯是個窮鬼,自從把注意力都投到學習上之后,以前打架攢的那點錢花起來就跟流水一樣,窮的心驚膽戰。
手機是老到掉牙的款式,打電話都能卡掛了。
窮鬼陳硯于是高考一結束就去打工了,不過沒掙到錢,因為沒繃住脾氣把一顧客給揍了一頓。
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最后就給他結了五百塊錢。
他把欠舍友的飯錢一還,就剩兩百多塊錢了。
只能買到一個爺爺款的睡衣。
湛柯嫌棄的很。
陳硯卻因為這個好幾天沒吃上飯。
打零工掙點吃飯錢,然后拖到要去北京前,把房子給賣了。
是的,他有房子。
爸媽把他扔了的同時,把那套房子也扔了。
不過地段不好,離中心太遠,他從小上學就得跑個大老遠。
鄰居阿姨看著陳硯長大,一直給張羅著賣房的事情,最后賣了個不錯的價格。
25萬左右。
后來陳硯就有刻意的去關注身份證上的那個日期,每年臨近六月底,就要湊過去問湛柯,有沒有時間陪他過個生日。
大學的前兩年,湛柯有一年有事兒沒來,陳硯就請自己吃了份砂鍋。
后兩年在他們在一起了,不過湛柯依然只陪他過了一年的生日。
因為最后一年他們沒扛到6月26號。
他們分手了。
那年生日他是在抱著酒瓶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中度過的。
陳硯一辭職,楊戚那邊就迅速得到了消息,又是一通電話打過來,請他來見狐朋狗友們。
陳硯當然要去。
幾天玩下來心情倒也一直保持的不錯,以至于他真的沒發現湛柯已經近十天沒有出現了。
六月一日。
小朋友們的狂歡日。
下午六點季漪接到了楊芩的電話,說媽快不行了。
自從上次母女倆接連為楊兵的事兒來借錢后,季漪就沒有再去過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