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硯說得非常有道理,但湛柯就是不撒手。
陳硯在身后嫌棄道:“真要扯破了你得給我賠。”
湛柯小聲反駁:“要是不帶她,就不用這樣了。”
陳硯要雙手抱胖子,手的位置太高,他根本碰不到。
陳硯趕緊壓住胖子的耳朵,“別亂說啊。”
陳硯固執,湛柯也固執。
寧愿所有菜一手提,也要揪住陳硯的衣角不放。
陳硯熬夜打游戲這個毛病是讓湛柯嚇唬著改掉的。
湛柯時不時大半夜突擊,輕手輕腳地摸進去,一看有亮光立刻就能逮個現行。
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幾次下來就把這壞毛病改掉了。
改成了晚上出去喝酒。
湛柯氣得頭疼。
他下午按時按點回來做飯,還想著吃完了能一起出去走走,陳硯不想動的話就在家里一起聊聊天逗逗貓,還可以找個好看點的電影。
結果一進家門就察覺到有些不對,但陳硯偶爾也會出去逛逛超市,他就沒多想,進了廚房洗菜切菜。
結果一直到菜做好了人也沒回來。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第一遍不接。
第二遍沒響多久就通了,他正想問問去哪了,就聽到聽筒里傳來前些天那個頗為熟悉的男聲。
“你找硯哥啊,等會兒吧。”
湛柯冷聲問:“楊戚?”
楊戚“誒”了一聲。
“等他回來了記得讓他給我回個電話,謝謝。”
楊戚麻溜地答應下,“誒行甭客氣。”
然后火速掛斷。
湛柯守著黑屏的手機守了兩個小時,胖子一覺都睡醒了也沒等到電話。
他忍無可忍,再打過去。
響了幾聲,接了。
“我在外面呢,你自己吃。”
湛柯單手把胖子拎過來,一邊摸她腦袋一邊問:“前面給你打電話,楊戚接的,我讓他給你說一聲,他忘了?”
陳硯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聽到陳硯頗為無奈的聲音,“他喝多了。”
陳硯跟朋友出去玩也是放松心情的好事,湛柯到底也只能叮囑一句:“喝酒了就別開車,喝完了給我打電話。”
“不用了,你睡吧,可能要很晚。”陳硯說。
湛柯面色忍不住沉了沉,食指曲起在胖子腦門上敲了一下,說出口的卻是:“那你注意安全。”
胖子不滿地“喵”了一聲,轉頭跑了。
湛柯看著她的背影,“一天就知道亂跑。”
胖子可能覺得有人罵她,回頭更為不滿地“喵喵喵”。
晚上陳硯十一點多回來的。
這個時間沒有突破湛柯的下線,所以他被突然亮起的燈弄醒后也只是揉揉眼睛問:“喝酒了嗎?”
陳硯適應了一下光,放下鑰匙向他走過來,端起茶幾上涼好的水喝了一口,問:“不是說讓你去睡嗎?”
喝了。
湛柯聞到酒味兒了。
他該回答什麼呢?
怕你在外面打不到車回不來。
怕你喝多了不舒服沒人照顧。
看著陳硯挺清醒,湛柯走到一邊抱起睡著的胖子,“以后別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
陳硯果不其然回道:“我一人老珠黃的男人,有什麼不安全的?”
湛柯冷著臉讓他不許胡說,指了指桌上的醒酒藥,該叮囑的都叮囑完了就抱著胖子出去了。
關門時輕聲說:“晚安,早點睡。”
萬幸陳硯對喝酒沒多大興趣,一周頂多也就出去一次,湛柯想著這樣放松放松也挺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第一次十一點。
第二次推遲一小時。
第三次再推遲一小時。
湛柯忍著。
不能生氣。
某日又是獨守空房的一天,湛柯冷著臉給自己做了飯,食欲不佳只吃了幾口就全倒了。
他暗暗下決心。
超過兩點,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了。
他就不信治不了陳硯這個晚歸的毛病。
湛柯躺在沙發上看各種新聞打發時間。
最后無聊到打開了微博,看著熱搜上奇奇怪怪地話題皺著眉頭翻。
兩點了。
陳硯不負他望。
還真他媽不回來了???
湛柯關上了客廳的燈,走到他臥室,躺在了床上等著。
他清醒得很。
兩點四十。
門被推開了。
陳硯打開客廳燈,見家里安安靜靜,貓也不在人也不在,暗暗松了口氣。
今晚實在是太晚了,他不打算洗澡了,睡醒了再說。
臥室里的路他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于是就摸黑走到床邊,一邊打瞌睡一邊熟門熟路地躺下去——
陳硯剛一躺下就清醒了。
他旁邊好像有個人……
不對,不是旁邊。
他好像半個身子還壓在人家身上。
他瞪大眼睛,緩緩往床邊挪。
那人突然動了,一把扣住他的腰,陳硯感覺自己連句“臥槽”都堵嗓子眼了。
“去哪了?”
熟悉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近得他耳朵能感受到他氣息。
他當然聽出來是誰了,但不知道這口氣是該松不該松。
“你怎麼……”他抬高語調,試圖用這種方式掩蓋心虛。
“去哪了?”湛柯又問。
他聲音啞得要命,陳硯隱約覺得今天這事兒不會太簡單地被他躲過去。
“我不是說……”
“要不要看一眼時間?”
陳硯躲了躲,“不看。”
傻子才看。
他簡單的兩個字不知道哪里激怒了湛柯,反應過來的時候被自己半壓著的人已經在黑夜中與他面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