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切換,重新浮現的又是籃球場旁,女生羞怯遞過來包裝精美的盒子,和上面那個“To賀年”。
上面會是什麼內容呢?
反正不可能像賀年寫的那樣。
要不是自己今天去了一趟,他都快忘了,賀年本來就是學校里最受歡迎的那一種類型。
怎麼現在卻那麼主動地跟著自己。
那天早上的擁抱嚴銳之沒忘,賀年自稱低血糖,雙臂擁過來的動作卻很輕。
當時他只穿了睡衣,自己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嚴銳之心煩意亂地系上安全帶。
他未必不能從賀年的舉動中探知一二,卻不想再深想些什麼。
他想起郝帥的話,覺得對方說得也沒錯。
他的確在排斥,也的確把自己裹了起來。
可是賀年……
嚴銳之想起下午他神色飛揚的模樣,帶著少年渴求勝負時的朝氣,又隱隱流露出青年運籌帷幄的自信。
好像無論做什麼,他都能贏。
嚴銳之的確這麼認為。
盡管賀年的未來和充滿未知,他也一定不會被須臾的困境遮住雙眸。
他太年輕,會一直向上、一直奔跑,然后一直綻放。
總之那會是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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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隔壁的HR果然在開會的時候提了一次關于新招實習生的事。
“二面交給策劃負責人就行。”嚴銳之說,“到時候進來了就按程序走。”
“好的,嚴總。”
放在以前,嚴銳之多半會看一眼通過一面的人員,多是為了看看作品和履歷。其實他不知道賀年會不會來,可不知道是不是逃避,這次他沒接對方遞過來的名單。
倒是郝帥不知道他的心思,見他沒接,還很貼心地拿過來:“這次過了一面的有幾個?我回頭讓——”
他頓了頓,估計是看到了其中一個名字,不過沒表示出來,很快鎮定地遮過去了。
只是剛開完會,他就用一副八卦的表情朝嚴銳之走過來。
嚴銳之開會的時候就知道了郝帥那表情的含義,可又不太想暴露自己跟賀年的關系:“又怎麼了。”
“你今天沒看這次過了一面的實習嗎?”郝帥咳嗽一聲,“有我的靈魂知交。”
“……”嚴銳之揮手讓他趕緊出去,“我管你到底有多少靈魂知交。”
“哎,你看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了!”郝帥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要不這次你跟我一起去面?”
“你去面什麼?”嚴銳之不滿地看著他。
“我好歹也算是策劃負責人,這是為公司負責。”
“那你自己去。”嚴銳之低頭看文件。
“我知道你意思,我肯定不會放水,我還要更嚴格呢。”郝帥揚眉笑了笑。
他不耐煩地抬起頭:“人家剛入行,連作品都沒有,我去了干嘛。”
“所以嘛,就當閑聊。”
“不去。”這次嚴銳之非常堅定。
“沒事你可以回去了。”嚴銳之覺得今天的郝帥異常興奮,“你今天怎麼了?發現要面一個認識的人也不至于這樣。”
郝帥聽他這麼問,還愣了愣:“也沒……什麼。”
嚴銳之狐疑地看著他。
“行了你別這麼看我。”郝帥這時候又扭捏了,“你就當我小人得志。”
“到底怎麼了?”
郝帥清清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時去京行遇見周鴻聲的事?”
提到這個名字嚴銳之就皺起眉:“嗯。”
“我就是怕你聽了他名字不開心,不打算告訴你的。”郝帥說著說著聲音揚了起來,“當時他不是還來找咱們炫耀,說自己要做3A,要拉大投資的事兒麼。
”
嚴銳之自然記得,那是周鴻聲的老套路了,接下來就是開演講、開交流會,東西還沒做出來就能造一波勢。
想到這里他怔了怔,那最近怎麼沒看見相關的新聞了?
郝帥看著他的神情,替他說了結論,鏗鏘有力的兩個字:“黃了。”
嚴銳之略有吃驚地看著他:“怎麼可能。”
按照上次周鴻聲那副篤定的模樣,基本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怎麼這麼大的投資說黃就黃了?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聽說就是跟之前風錦的那個太子插手有關系。”郝帥分析,“不然哪能這麼快就沒了,周鴻聲還連一點意見都不敢有?”
“雖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我決定收回之前對他的一點成見。”郝帥非常滿意這個結果,“在這件事上,還算有點眼光。”
“好了,”郝帥重磅消息扔完就走,“下午面試你真不來?”
“……”
最后嚴銳之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面試室里。
不過進來之前他就跟郝帥說好,自己只負責聽,不計分也不提問,當他不存在就好。
下午四點,門第三次被推開的時候,他果然聽見了那個聲音。
嚴銳之掀起眼皮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今天明顯穿得正式不少,清爽英俊,禮貌得體。
郝帥不見外地跟他打招呼:“既然以前見過,就不客套了。”
賀年沒看他,笑著說:“好。”
因為只是實習策劃,這類的大學生基本都是行業新人,比起面試更高職位的嚴肅,現在則更像閑聊。
聊一聊對行業的理解,分析分析自身優缺點,再談談為什麼做策劃,以及平時都玩些什麼。
郝帥轉著筆問:“那說一個你最喜歡的游戲,和最討厭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