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嗯。”賀年應了,但直到進了浴室,他才將人放下來。
嚴銳之伸手打開花灑,微涼細密的水珠淋漓落下來,淋在兩人身上。
他剛背過身要去拿別的,雙手忽然被對方反剪住了。
“賀——”
不同于剛才的溫馨,熾烈的吻再一次落下來,帶著灼熱的氣息將他全然堵住。
賀年力氣大,他沒怎麼掙扎就屈服了。
花灑還在盡職工作著,嚴銳之被推到浴室門口。
白色的霧氣源源不斷升上來,像舞臺氛圍常用的干冰,而他只來得及輕輕“啊”了一聲,就被貼著,按在了浴室冰涼的玻璃門上。
原本凝起濛濛水霧變得模糊的玻璃上瞬間留下曖昧清晰的輪廓,是五指印,是一大片留白。
又一次的開拓和掠奪,他的聲音被水珠遮蓋,冰涼冷硬的玻璃反面便是灼熱的室溫,而水汽仍在不斷凝聚,又重新變得模糊。
賀年比他高,明明都壓著他,還要站在花灑下,掰過他的下巴與他親吻,他滿臉都是水珠,水聲是響亮的清脆的,淅淅瀝瀝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等浴室的水聲終于停下來,嚴銳之全身裹著浴巾,說什麼也不讓人碰,自己走了出來。
賀年跟在他身后怕人摔了,還不住地哄:“是洗干凈了的呀!”
嚴銳之有十分鐘懶得跟他說話,等自己看完新聞,最后還是抬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人。
剛看見就皺起眉頭。
賀年立刻討好地問:“您有什麼吩咐?”
嚴銳之見著他額前的濕發,強迫癥似的忍不住道:“過來。”
對方不敢反抗,乖乖走過來。
嚴銳之坐在床上,賀年就盤著腿坐在床下。
還沒說話,就感覺一塊毛巾罩了上來。
嚴銳之拿著毛巾在他頭上搓來揉去,把濕漉漉的水珠都沾上,重復了好幾遍才吩咐:“去拿吹風。”
剛一扯下毛巾,賀年滿頭凌亂的濕發都蓬開來,眼睛都被遮住了,濕漉漉地炸著,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他自己沒反應,倒是看了一眼嚴銳之就被逗笑了,于是脾氣好了點,等賀年再坐下來的時候,開始用手指撥著他的頭發,輕柔地給他吹。
室內都是吹風機的聲音,嚴銳之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平靜。
等摸著差不多了,他拔掉插頭,輕輕拍了一下賀年的肩膀:“行了。”
賀年臉上發癢,下意識晃了晃腦袋。
——看上去更像是狗狗吹完毛的反應。
嚴銳之自己都忘了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賀年看著他開了口:“嚴總,你在笑什麼?”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怔了怔:“沒什麼。”
然而賀年已經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你笑的時候好看。”
說著已經長腿一跨壓上來,黏黏糊糊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嚴銳之被他親得沒有辦法,兩人陷在柔軟的被褥里,他拒絕不了,便伸手抱著他,只是覺得熱情的大學生真是……
“你下次要親的時候好歹說一聲。”
等賀年終于消停了鉆進被子里,嚴銳之閉眼之前,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
“噢。”
對方應了,但不知道記沒記住。
第50章
嚴銳之沒晚飯, 閉著眼就睡著了。
原以為第二天會睡過頭,結果一到了早上,生物鐘就準時讓他睜開了眼。
草草披上衣服時聞到一點香氣, 他一邊按著腰一邊走出房間, 就看見不遠處的圓桌上擺了兩碗剛煮好的小餛飩。
“你醒了?”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賀年身上還系了圍裙, 顯得高大而滑稽。
“我一大早跑到樓下買的,上次那個阿姨現包的第一鍋。”賀年很驕傲的樣子, “本來想買點別的, 但我之前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我運氣好, 碰上了。”
不得不說賀年進步了很多, 嚴銳之想起自己第一次去他出租屋的時候,對方還只能在一旁杵著干瞪眼,現在弄個簡單的早餐,還會調個湯底了。
“我這不是走了半個月沒法學麼, 下一次一定練習自己包。”賀年保證道。
嚴銳之眉頭舒展了一些:“也不用。”
他偏頭看了一眼廚房,發現還有幾個包裝袋,賀年察覺到他的視線,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承認:“昨天晚上你睡著以后我一直不困,又有點餓, 干脆起來吃了點東西。”
他說得坦蕩, 反倒讓嚴銳之怔了怔:“……嗯。”
賀年比他年輕, 昨天回來以后又是勞心勞力的好多回。
光是想了想昨晚對方半夜餓到不行, 然后輕手輕腳下床找夜宵的模樣, 嚴銳之就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關鍵是自己睡眠本就很輕, 居然也沒被吵醒, 不知道是自己太困還是不設防。
他走過去伸手拍了拍賀年的頭發:“下次你要想備點什麼都可以直接買回來。”
“哎,別拍了,再拍——”
“你長得夠高了,再拍也不會矮的。”嚴銳之走到桌旁坐下,說道。
“您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賀年笑著湊過來問。
嚴銳之手上的動作一頓,才說:“沒什麼。”
好像當年自己媽媽也這麼說過。
只是具體的場景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小,對方笑著抱了抱他,說:“不能拍我們銳之的頭,會長不高的。